荣王府,碧云居。
“真快,一晃五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出嫁之前,小沣还是个鼻涕未干的孩子,如今已经出落成大人模样,越长越俊了。”
永宁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睨着亮闪闪的眸子瞧着对面的楚沣,谈起这些儿时事情楚沣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沣今年十八了吧,该是成家立室的年纪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戏说了儿时的不懂事,此刻又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楚沣尴尬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有些底气不足地应话到。
“小沣还没玩够。再说我头上两个哥哥都不急,我怎么敢抢在前头。”
说到他两个义兄宫逸涵和赵真元,在婚事上也是没少让人头疼。论年纪,宫逸涵今年二十有五,赵真元也是二十有四了,在平常人家这个年纪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成堆了。
宫逸涵作为大宋第一商族“宫商徽”的掌家,府中家母之位悬空不说,连个宠妾通房丫头也没有;要知道宫逸涵一直是临安红娘界的头号彩,谁都想摘下这金主的婚事。这几年到宫家说媒的媒婆每个千儿也有八百,任这些伶牙俐齿的婆子吹得天花乱坠,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败兴而归,倒是清心寡欲地过头了。
而赵真元的婚事历来就是备受天家关注的大事,堂堂荣王爷虽不似宫逸涵那般清心寡欲,府中现下留着两个自小服侍他的侍婢。身份低微不说,年纪一到就要打发出府嫁人的;而在天家几个王爷中,赵真元如今连个侧妃都没有。年年宫中家宴都是自己孤家寡人列席,若不是府中还有两丫头服侍着他,怕是真怀疑他的取向问题。
这两兄弟占据“京城美四少”二位,如今可是临安乃至整个大宋的黄金单身汉,哪家姑娘不期望有朝一日被这两金主给瞧上。
“花痴”的起源,就在于这样的紧俏男子一直不脱销,才让那群成天做着美梦的女子想入非非。没事成天思汉思出来的病!
谈到赵真元多年未迎娶王妃之事,梁素儿眼中一丝没落敢倒是被洛知秋收入眼底。过往不提,如今天各一方的人再论起这些陈年旧事就没意思了。
“小沣说到婚事。你也该收收心思了。前一阵子我还听说贵妃娘娘欲撮合你与王司徒爱女的婚事,最后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不会又是你从中使了什么坏吧?”
“嘿嘿,使坏不敢,不过就是用了点小手段。让那王小姐知难而退而已。”
手指比划了一小截。楚沣一张俊脸笑得无比灿烂,仿佛是逃脱了什么大难一般。
“怎么个让王家小姐知难而退,你倒是说出来给大家长长见识。”
“好大哥,能不能不说这扫兴的话题?我们聊三哥,他的事情比小沣有趣多了。”
赵真元身为主人家却不在席间,聊起他的事情一是尴尬,二来多有背后说闲话之嫌,洛知秋坐镇“碧云居”自然只有拿楚沣顶上。
“你三哥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聊才更有滋味。如今你阿素姐姐是在关心你的婚事,平日里吊儿郎当耀武扬威的。怎么这时候让你夸夸自个就打退堂鼓了?”
侧过头从果盘里拿起一橙子,楚沣赫然间就听见洛知秋在背后放冷话。
“别在六皇子面前提你三哥的事情。”
很明显这话仅限于他们兄弟两人之间听见,楚沣僵僵地低下头看看温文尔雅的洛知秋,神态间十足的憋屈!可用脑细想了下洛知秋的叮嘱,楚沣也察觉到刚才自己说话间有些没分寸。
赶鸭子上架的事情,如今楚沣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可不许笑!”
事先给众人打了醒,在场就坐的几人神态不一地点头,表示洗耳恭听中。
“为了逼退这门婚事,我嘛找了‘华音阁’的头牌音雪姑娘配合演了出好戏给王家小姐看,信以为真的王家小姐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回府跟他司徒老爹哭了一场,这婚事之后就作罢。”
“这么简单就被你给搅黄了?!小沣,你和那音雪姑娘究竟演了一出什么好戏给王司徒的爱女看啊?”
梁素儿似乎也是起了兴致,连忙疑惑深深地问上楚沣。
“这个嘛,自然是属意音雪姑娘拦下王家小姐的轿子,假借怀了我的骨肉后如今惨遭抛弃之由,找王家小姐理论。你们想那王家小姐什么身份的人,禁得住一个烟花女子在大庭广众下闹腾吗?我楚沣可是要脸面的人,可他王司徒家就不一样了,自然受不了这番当众羞辱;所以嘛后来王司徒在我那多事的老姐面前搪塞了几句,什么八字不合命里犯冲的糊话,这婚事就吹了呗。”
“你小子真是什么烂主意都想得出来,这一回还真是让你歪打正着住了。那王守之是个极其要面子之人,他的独生女被你这么羞辱一番自然是在打他的脸面,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贵妃娘娘这下有得头疼了。”
想来楚贵妃也是在为四殿下盘算未来大计,故才这般费劲心力地拉拢身为司徒的王守之,不想楚沣这小子也是混着,硬是逼退了这门结亲。
“老姐她什么心思我这做弟弟的还不清楚吗?打着什么为‘楚侯府’,为我前途着想之类的话,却处处算计自己的亲弟弟。”
“你这话就说得过了些。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姐姐也是为了在那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求生存,保全四殿下保全身为楚家独苗的你,她有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厚非。”洛知秋一席话后,缓缓地低下刨着橙子。又缓缓地道出一句后话来:“最怕红颜未老恩先断,贵妃身处在那个是非之地也是难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