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看着傅子宸,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小人依然查实凶犯身份。”说罢示意身后的人递上来一张画纸,举起承给傅子宸。
“请世子过目!”章平道。
傅子宸伸手取过画纸,打开一看,心已凉了半截。这画虽然画得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来与傅敬之神似的面容。
傅子宸拿着画纸,回头去看傅敬之。
傅敬之也看到了画纸上的人与自己十分相似,但也只是心底一刹那的惊慌之后,迅速归于平静。他毫不畏惧地对上傅子宸打探的目光。
傅子宸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不知道是该相信平南侯府一派的京兆尹府手里的证据,还是应该相信素不相识捉摸不透的远亲傅敬之。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此事作出任何会牵连上侯府的评判。
“那章大人的意思是?”傅子宸合起手中的画纸,递回给章平问道。
“证词和画像只是一面,宁大人不会草率定案。所以,一切程序都按大魏律例处置,待证据齐全之后,再升堂论罪。”章平回道。
傅子宸心知肚明,说道:“那就有劳章大人了。”
章平得了此话,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挥手教麾下衙役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将那对老夫妻带上,施礼告退。
傅子宸站在府门前良久,心情一直无法平复。等了一会儿,才看了一眼傅敬之道:“你先进去吧。”
傅敬之跟他的随从依言转身回府。躲在门后的傅嫤汐主仆三人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妹妹还打算看多久?”傅子宸走进府门,站在台阶前向身后的人说道。
“哥哥。”傅嫤汐被紫琴和玉棋扶着,慢慢地走到傅子宸身边。傅子宸的周身笼罩着她能够清晰感觉到的疲惫无奈之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傅子宸最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心思。
“为什么?那画上明明就是傅敬之,怎得章平并不拘押他?”傅嫤汐问道。
“大魏律例明文规定,世袭王侯亲眷犯法,未被定罪前不得拘押入狱,只能待在府中,但又府衙暗中看管。”傅子宸解释道。
傅嫤汐眼睛倏地睁大。原来是这样,难怪傅敬之如此从容不迫,丝毫不见了当时被老夫妇拉扯时的慌张。
她猛地想起前世最后傅子安被关押在京兆尹府的大狱之中。那时的京兆尹府已经是衡阳王的势力范围,看样子傅子安当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名了。
可老夫人和傅青麟还妄想着救回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还搭上了她和墨书两条命。却不知狡兔死,走狗烹。想来在她死后,傅青麟的多年挣扎依旧没能换来荣华富贵,到头来还是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世子,大小姐。”茗砚跑来说道。“老夫人和侯爷请世子到清风苑去。这儿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嗯。去吧。”傅子宸点点头,抬步往府里走去。傅嫤汐抛却脑中回忆,也随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