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是侍卫,益清是书办,其实都不是伺候的。以前将就得,现这样大的宅子也要将就的话,岂不是要将他们二累死?所以燕王觉得还是要按常例给魏池配个真正伺候的。这个珠儿是燕王府内家生的女儿,从小就细心稳重,之前伺候过前厅,燕王就选了她给魏池。魏池本不想要,但总不能要她本洗衣服做针线吧?魏池害怕这女孩心细,发现些端倪,特别叫陈虎带了她一个月,学会了自己这套规矩。所以她没魏池的吩咐从来不敢进里屋,回完了话也不敢逗留,赶紧退出去。
不过魏池这次叫住了她:“陪一起出去吧。”
到了前厅,果然看到林瑁那里喝茶,意外的是,耿韵眉也来了,更想不到的是——林雨簪竟然也。
“拜见老师!”林瑁假惺惺的和魏池行礼。
魏池恶狠狠的说:“春试的题都做好了?”
“咦……”林瑁笑道:“学生这是新婚燕尔,怎能提这个?”
耿韵眉脸一红:“真没规矩。小魏……魏大不要理他!这位是林姑娘,”韵眉拉着林雨簪的手:“是本家的表亲。”
林瑁站起身:“其实是家父叫学生来拜访老师的,这些都是乔迁的贺礼,老师也该领学生逛逛新宅,要不老父问起的时候学生答不上,可就不好了。”
宅子里没有女主可以招待两位女客,魏池只好命珠儿伺候着她们,自己和林瑁走前面领路。
“啧!”林瑁指了指身后:“那个丫鬟连句话都不会说。”
魏池回头一看,果然,珠儿老老实实的引着路,林雨簪和耿韵眉小声说着话。
“……可见林公子果然有造化,”魏池笑道:“知道的丫鬟不善言辞,故意找了林姑娘来陪家夫。”
林瑁没好气的一哼:“哪里是们叫她来的?是别自己要跟来的。”
“嗯?”
“老师这样聪敏的没觉得?”
“这只知道乱想!”魏池不经意红了一下脸:“她之前是秀女,现是女官,怎么会和有关系?这是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这女心机重着呢!韵眉傻乎乎的就罢了,老师倒也傻乎乎的。”
魏池自然知道林雨簪不笨,或者说是个聪明,但是不觉得聪明和心机必然有所干系。
“……老师不信就走着瞧吧!”
前院毕竟有所规范,燕王纵使有千般心思也无处施展,大家草草走过,一过了墉门便豁然开朗,沿路错落着几株参天的杉树,因为极高而又挺括,一块不大的地方顿时显得幽深。
“听说为了这树,还拆了好些院墙。”魏池无奈的说。
“……”自小生活世家的林瑁也被震住了:“这些树……怪不得前些时候老师的房子震惊了全京城。这些都是山里运过来的?”
“哪能?”魏池耳语道:“燕王院子里挖过来的。”
“满城的皇亲国戚里,学生最佩服的就是燕王爷,奢侈起来无能及。”林瑁啧啧称奇。
“怎么不学些好的?”魏池表示不屑。
“老师此言差矣!”林瑁认真的说:“奢侈也不是有钱,舍得花钱就能办得到的。全国上下有多少暴发户?谁能像王爷这样把大价钱花该花的地方,一边让惊叹舍得,一边又让惊叹值得?”
再往后就是前主修的一个大园子,一个小园子,外加大小套院各一。燕王是来“收拾”的,不是来重修房子的,所以只能尽量将就原有的构造。不过考虑到魏池没有‘三妻四妾’,燕王把主屋的偏房直接改作了书房,大园子和小院子的那些方正的围墙也全部打通,完全依照园林的模式重新规划。
杉树构成的甬道并不长,拐过一个斜拐就到了内院的院门,院门很普通,原木做的,铜打的边框,不像是京城内为官的院门,倒像是山间隐居者的居处。
进了门就直达主宅,以前的红砖全换了青砖,瓦也换成了江南的样子,和甬道中的高树相比,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树木。
魏池引大家进房:“们进过暖园么?”
耿韵眉笑道:“那是王爷的院子,们怎么进的了?小魏哥哥是取笑们?”
“怎么敢?”魏池招呼珠儿给大家上茶:“只是说这房子其实没甚稀奇,燕王爷就是按照暖园弄的。”
耿韵眉直撅嘴:“这还不稀奇还要怎样稀奇,哼!”
“韵眉要是稀奇,时常来就是了,就怕魏老师不招待。”林瑁笑道。
“怎么敢不接待?”
耿韵眉听出林瑁又泛酸了,便不搭理他,只是对魏池说:“不是怕魏大不招待,是怕魏大老是不娶个嫂子回来,想招待也招待不了!”
“和哥哥一般的唠叨了。”
耿韵眉笑着对林雨簪说:“他倒和一样,是个老不急!”
林雨簪一下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