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作不想灭口了吗?”
“你说过他并无明显特征,他自然也是知道这点。”
“可我能认出他。”
“你见不到他,如何认?”龙大道:“所以我们现在能确定两件事,第一,他确定你没什么机会指认他,他能避开所有你会出现的场合。第二,他必是来打探过,而守卫府邸的卫兵并没有特别的发现。”他顿了顿,问安若晨:“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要考她吗?安若晨仔细想想:“卫兵觉得他并不可疑。”
龙大点点头。
安若晨回过味来,猛地一惊。
龙大道:“公务上的事,比较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一场仗是否能取胜,在于知己知彼。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知道对方是谁,对方的目的,对方的本事。”
安若晨有些紧张。
“若你不知道这些,就得想办法弄明白。他是谁,他想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而将军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对吗?”
“我领兵来此之前,以为对手就是南秦国。但直到现在,我却不这般想了。也许是它,也许不是,也许不止。但我想不明白。”
安若晨没听懂,但她关心一件事:“我能帮将军做什么?”
“照顾好你自己。若有一天开战,我便得带兵到前线去,离这城里便远了。安家也好,钱家也罢,甚至想用你要挟于我的细作等等,他们要对你做什么,你只能靠自己和身边这些人的护卫。”
安若晨用力点头。她忽然懂龙大带她出来的用意了,并非单纯让她学骑马看看风景,伪装受袭找理由清理门户是一条,与她私下嘱咐这些也是一条。
“你妹妹的消息一直没有进展,我这边有许多事要查探,谢刚那边的探子我全得调回来。”龙大又道。“且之前的方法都没找到消息,这也表示,需要换个方法了。”
安若晨想了想:“因为受袭之事,我需将府中仆役遣走部分,因而府中人手不够,需再添置。我要与城中各人牙子打打交道,物色些合适人选。”
龙大笑了:“你确是聪慧的。”
“全赖将军指点。”
探子暗地里打探不到,便由她以买仆役的理由出面。人牙子贪利,消息又多,又好巴结买家。这确是换了个方法,又能让她自己光明正大去查。出来踏青一趟,却是布下了好几步棋。
安若晨受教了,忙与龙大商量了都遣谁走。龙大道那两位可疑的留下,放心的留下,看不出好坏的遣十五个出去。可疑的留着好盯着他们的动向,人少了,盯人就方便了。安若晨一一记在心里。定好回去就办。
看时候差不多,准备回府,安若晨忙又问:“既是遇袭,要不要割破衣服,脸上抹些泥灰什么的?”
“你不用。让卢正他们弄。”
“为何?我不会武,若遇袭理当我最狼狈。”
“错了。正因你不会武,遇袭时你必会被护在后边,最整洁的那个该是你才对。”
说得有理。安若晨又受教了。她理了理衣裳,跟着龙大走。这时龙大却又忽地回头:“一直忍着未与你说,如今只有我们二人,我想与你说一说。”
安若晨心跳骤停:“将,将军想说何事。”
龙大抱着双臂,犹豫了一瞬,道:“我得把话说前头,我可不是轻|浮轻|薄。”
停着的心跳开始狂跳,安若晨更结巴了:“将,将,将,军,请说。”
“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