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一声呵斥突然在耳边炸开。
是在……叫她吗?
阿惜缓缓睁开了双眼。
从来没有人这样直呼过她的名字,他们更多地称呼她为“大巫”。
等等。
这是什么地方?
阿惜本能地先环顾一圈儿,发现很多衣着奇怪的人正在看着她。他们的眼里竟然没有恭敬,只有嘲弄和感慨。
仿佛她是什么被观赏的对象?
阿惜轻轻皱眉。
紧跟着就又听见刚才那道男声,再度开口了:“江惜,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上课打瞌睡,叫醒你你还左顾右盼?”
阿惜这才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抓着一根棍子。那是他的权杖吗?看上去真是脆弱不堪。
“吴、吴老师……你看她……她在流血!”旁边有人大叫了一声。
“江惜她怎么了?”
“她不会是想自杀吧?”其他同学也跟着出声。
叫做“吴老师”的男人脸色一变,匆匆从台阶上跑下来。
他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下去,从少女的袖口处,啪嗒啪嗒,血珠摔落地面,吴老师的心脏不由都跟着一哆嗦。
“快,快叫救护车!”
这个狭小的空间顿时乱了起来。
只有阿惜轻轻地眨了下眼,巍然不动。
半个小时后,阿惜躺在了一张雪白的床上。
她现在知道了,这个叫病床。
呵斥她的男人不叫“吴老师”,“老师”是别人对他的尊称,同时也是一种职业。
嗯,职业是什么呢?
大概就像女巫一样,都叫做职业。
阿惜抬起手。
嗯,上面绑得厚厚的,叫做医用纱布。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皱起眉:“别碰伤口!”
阿惜的手臂一下顿在了半空中,她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
嗯,他叫医生。
医生也是个职业。
她手臂上那条莫名其妙的伤口,就是医生拿着针和线给她缝上的。
“好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医生问。
阿惜摇了摇头。
医生一顿,看她脸上也没什么情绪,没有哭,也没有喊疼,摇起头显得有点乖,也有点呆……医生都有点后悔刚才的口吻太严厉了。
“你的老师和同学都在外面等着呢,护士先给你挂水,然后你就能见他们了。”医生放柔了声音。
“嗯。”阿惜平静地应声。
护士很快带着输液瓶进来了,她半蹲在阿惜的床边,给她扎针。
阿惜定定地看着针头刺入皮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