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云学着林慕遥和下属说话的样子,故作豪迈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何凝秋被她逗得眉眼弯弯:“对了,我这面好久没收到倚华的信了,她过得还好么?”
朗云将手往袖子里拢了拢:“还不错,只怕我们里最自在的就是她了。上头没什么拘管的亲戚长辈,安人又贤德。冷大人被她吃的死死的,我干儿子和干闺女又乖巧听话……那丫头,就是命好。”
何凝秋有点疑惑:“那……丫头?”
朗云解释道:“哦,就是倚华。以前在宫里时候互相叫,到现在也没怎么改过来。”
何凝秋反应过来,对倚华所处境地也颇有感慨:“边疆虽苦,但胜在日子清静,倒是比我们这熙熙攘攘的京都好多了。”
朗云宽慰道:“京都也不是不好,只是多了些爱说是非的人,绕不过去罢了。”
有道是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众人都以为任倚华跳出三界外五行中,没有多余的人敢来指摘她。却不知光她们一家子的人就够她受了。
正吃着饭呢,王二嫂就开了腔:“夫人,大人都好几天不回家了……。”
倚华夹了一筷子菜:“他公务繁忙。”
王二嫂再接再厉:“连回来吃饭都不吃了。”
倚华再夹一筷子菜:“他清心寡欲。”
李叔也向着冷澄说话:“昨天我都看见大人办完公事回来了,在门口转悠了半天到底还是回衙门了。夫人您说这是……。”
倚华没好气:“他有病!”
卿远在旁边故作老成,唉声叹气:“爹可不是有毛病么?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要住在衙门里。你说他睡哪儿啊?大堂上?”
倚华张口就来:“小笨蛋!衙门里有主簿待的书房,等人家回家了,他自然就去待着呗。”
卿远嘟囔一句:“书房睡起来多难受。”
倚华狠狠地咀嚼口中的青菜:“难受也是他自找的。”
王二嫂来了劲头:“夫人啊,你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你说小两口拌嘴,拌两天就得了呗。你不能没完没了啊?你看大人既然都在门口晃荡了,就证明他有心要回来。你就去赔个礼把他弄回来呗!”
倚华放下筷子:“凭什么我去赔礼?”
王二嫂拍了拍大腿:“人家是男人。要面子啊。夫人你想想你要他给你低三下四地赔礼,他衙门里那些官儿怎么看他?我们怎么看他?这镇州城里的百姓怎么看他?”
倚华越听越不对:“等等等等,我们闹个别扭,怎么镇州城的百姓都能知道?”
王二嫂越说越来劲:“那。我看那戏文里,皇上和娘娘闹得不开心,满朝文武连着街头卖炊饼的都知道了,那京城有多大?镇州有多大?你说大人再不回来,可不是卖菜的都明白是咋回事了吗?”
倚华一口气堵在心里,发都发不出来:“那是戏,不是真的!再说我什么都没做,干嘛我去道歉?”
王二嫂开始鼓动其他人:“绎如,你说,你要不要爹回来?”
绎如眨巴眨巴眼睛。大声说了句:“要!”
二嫂看了看卿远,想说什么又没说。
卿远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二婶,你什么意思?干嘛问她不问我?我虽然不喜欢爹,但也没要把他赶出去的地步吧。我也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