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抬起头来,却听到兀鹫在空中的又一声哀鸣,不觉有点后悔。他知道一个鸟类,搭一个窝不是那么容易的。
记着他小时曾在农村的奶奶家住过一段日子,看到春燕归来衔春泥,他好想得到一只小燕子,奶奶却说:“小燕子居家,是喜事,是凑热闹呢!会给我们带来平安和祝福。”可是那时他多么盼望得一只小燕子啊。有一次忍不住背着奶奶把一个燕子窝给端下来了,他用一根棍子捅的,结果用泥和柴草糊住的燕窝就那么摔在地上成了**瓣。虽然得到了几只小燕子,奶奶看到后责怪了他好久。
原来,燕子每年冬去春归都会回到旧居,是一个喜人烟的灵性飞禽,民间把它和喜鹊都当作吉祥之物来看待,燕子只在善良之家才安居。
那时,老燕子回来后,看不到小燕子,很是哀叫了几天,孤单单着不走,后来,奶奶看它在原来的地方衔着春泥又垒起了鸟窝,就告诉他燕子一生啊,其实很辛苦,它选好窝用嘴和唾沫筑构那个窝很精心,很多燕子垒那窝时用尽了平生之力气,口中吐着鲜血和着泥浆才搭成那窝,有的甚至能累死。奶奶很可怜那些灵性的小生命,责怪他好半天还托人给燕窝的下面做了一个托板,重新照样子垒了一个,垫了细草后又把那几只小燕子又放回了柴窝,于是燕子一家终于团聚。
“你们啊,怎么不懂事啊?一窝燕子一个家,就象我们呢,拆散它们怪可怜。”奶奶曾这样不只一次说。
想到奶奶的话,他看看那个远去的兀鹫,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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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果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看到他下来了,用手又扯扯他:“阿超,那鸟巢里还有鸟蛋吗?你刚才不是说有几个嘛,那兀鹫走了,正好咱们再拿几个。”
林超摇摇头:“不了,它要搬就搬吧!反正,我再不做它的罪人啦!”
秋果姑娘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们搭个窝也是怪辛苦的,恐怕你不知道吧?”
秋果姑娘叹口气:“做什么也不容易,做人也不容易。如果我们不吃它的小仔儿,不吃它的蛋,那么我们不是活活挨饿么?”
林超听她这样说,不觉把语气变得缓转,就征求她的意见:“秋果,要不,我还是把这个鸟蛋送到鸟巢算了,那兀鹫一定是发现少了蛋才搬家的……”
“什么?把鸟蛋再送回去?你是不是疯了?这颗蛋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啊!”
“可我拿着它,想象着我们要吃掉它,感觉自己象一个罪人。”
秋果姑娘哎呀一声说:“阿超,我们把鸟蛋放弃了,那么我们吃什么啊!我们可是人啊!那些动物哪里有什么感情……你那样做不是太蠢了么?”
想着这个荒无人烟的小鸟,想着他们来到这个鸟上千奇百怪的经历,林超沉默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妥协了。
是啊,他们几个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野兽就是怪东西,再不就是恶劣的环境,这样整日地面对,他相信不是他们吃了猛兽,就是猛兽吃它们,总有一天是这样的结局,似乎这是千真万确的了。
虽然它们并没有侵害到他们什么,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奇奇怪怪,其实也算不上奇怪,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一些自然规律,也不知道动物在这片地带里也有区域划分罢了。
自然界的一切地域划分明朗地出现在他们的眼眸中,奇怪的不是自然,而是现代人类的聪明是否能够与自然界的一切生灵相匹配,能否真正了解它们,用科学的知识领域去真正揭开它们的神秘面纱。
说来道去,他林超到底还是一个凡胎肉骨,俗世庸人一个,于是他也按俗世庸人的法子和思维面对这一切了。
所以对于秋果姑娘的话,林超选择了听取的意见,提着衣服中的蛋准备和春子相随而去,春子却一把把他怀中的包裹抢了过来,又指指地下的一堆蘑菇,说:“阿超啊,今天咱们俩个换一下,你拿我的,我拿你的。”
秋果姑娘竟然要独自抱那个稀奇的蛋?或许是新鲜吧!林超想。
林超答应一声,秋果姑娘翻开包裹的一角,立时惊奇地叫了起来,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蛋,一个蛋就象一个西瓜,灰白灰白的蛋壳,圆乎乎的呈椭圆状,拿着手里沉甸甸的,还好滑溜,稍不甚就可能溜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这是鸟蛋吗?我看不象,倒象一个恐龙蛋呢!”秋果姑娘说完自已不由笑了,想想大家见到这颗蛋一定吃惊,因为谁也不会见到这样的蛋,只有在这个荒岛,被人类的足迹快遗落的这个角落,才有这么奇怪的玩艺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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