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想来王爷也知道,便是与洛枫几人常来往的岳二公子的胞兄。”
恋竹如此倒无他意,便是表明她仅是通过这样才知那岳为林的身份,至于他身后威远侯府是否有更深的牵连,自然她不懂朝廷事,不知其中由。
“恋竹所一事,我也知一二。”静王爷一手抚着放在桌上的茶碗,轻轻摩挲两下,抬头笑道:“恋竹打算如何做呢?”
恋竹瞧见他的神态,心下有些疑惑,却也未及想太多,便笑着道:“恋竹并不是爱计较之人,不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自然,敬人者,人自敬之。
若不敬呢?无需多言,静王爷自然懂得她是何意。
静王爷闻言一笑,低头思忖片刻,抬头正对上恋竹澄澈的眼睛,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如此,便依着恋竹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恋竹心里顿时一滞。
虽她只打算为着静王爷脸面知会一声,不管静王爷是何态度,支持最好,若是反对,她也要拿捏了分寸找回吃了的亏才是。
可静王爷答应得如此痛快,便让她不由心下计较起来。
这一迟疑,面上也就没有留意,便让静王爷瞧出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当下笑了道:“恋竹在想什么?无需多想,不过是生意上的一些过节,自该用生意上的手段来处理,难道还非要看着威远侯的面上便吃了这亏不成?”
语气虽仍是往日的温润,但此刻恋竹心思正敏感,是以一下子便听出其中的冷傲之意。
不由收回摸着茶杯的手,暗自里握了握手心。
若方才还疑心是否涉及到庙堂之事,那听得静王爷状似隐晦、实则通透的话。她便可以肯定,她是无意间将自己的私事与前头朝廷之事牵连起来了。
她再迟钝也不会以为事情便果真如静王爷方才所,他只是略知一二或者这事不过是私下里生意上的一些过节。
这一想便不由皱了眉,原她是不会忌讳那许多的,凭他对方是谁,自来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
可这涉及到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尤其是瞧得静王爷态度。竟是不小心与朝廷之事有关,就不由让她打了退堂鼓了。
倒不是怕,只是与她最初所想违背了。
任凭如何想要活得恣意都好,她最大的忌讳便是不要被牵连进朝廷之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静王爷这一半晌也是没话,只是瞧着她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瞧得似有松动之意,虽不知她打算些什么,却是抢在她之前开了口:“怎么我完反倒叫恋竹不能放开手脚了呢?无妨,恋竹只管放心就是,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想来岳老将军及宫里的贵妃娘娘都不是那护短之人,”
“贵妃娘娘?”恋竹尚在费尽心思想要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好做出合适的决断,却突然听得静王爷突然又道出贵妃娘娘?
这到底是要如何?怎么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矛盾,却是越牵连越广了?
“怎么?恋竹不知道吗?岳侯爷便是宫中庆贵妃的母舅。”静王爷眉目舒展。声音如微风拂过。笑得很是好看。
恋竹却是如醍醐灌顶,静王爷一句话便让她什么都清楚了。
清楚了岳为林为何明知她的身份却还敢冒着被发现的可能背后做这些小动作。
也清楚了为何静王爷一听她了自个儿的想法便是一点阻拦都没有就同意了。
原来当真是她无意间与岳为林结下的矛盾成了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一个大不大小不小的突破口,不得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今后的举动呢。
可这会儿她犯的思量便不若方才那般了,如今她想到的,是雪夜中庆贵妃与皇后先后的现身。
若先前她还打算两边均不沾,保持中立悠游自在,那此刻瞧着静王爷的意思,便就再明显不过了。
两边均不得罪也不密切来往。自然是她所求,但既然静王爷做了选择,她这个王妃也只能是夫唱妇随了。
岳为林与宫中的庆贵妃沾亲带故,庆贵妃与皇后虽没人告诉她,但她也看得出势同水火,如今静王爷告诉她不必顾虑背后的问题,便是他是皇后这边的,不,该他是皇上这边的人。
可想而知,虽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皇帝选择了帮着皇后挫一挫庆贵妃的锐气,这个头恐怕要由静王爷来出,而凑巧她又在这一时刻有了这事。
否则,她可不以为如静王爷这般出身皇家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的人,会如她一般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先报复回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