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一个人奔来,大声道:“师傅,大嫂要生了。”说话的人正是殷梨亭。
张三丰猛然站起来,向主峰飞驰而去,转瞬就没了身影。
莫声谷随后也向主峰跑去,只有刚刚跑过来的殷梨亭大声的喘着气,在后面慢慢走。
主峰之上,宋远桥的院子里面,这时候已经是一片忙碌之中。一个女人压抑的大叫出声。几个产婆在里面大喊,“用力,用力。”
莫声谷到的时候,张三丰已经到了。
宋远桥早已着急的不知所措,在院子里面乱转。张三丰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远桥,镇定。看你的样子,像一个习武之人吗?”
宋远桥站定,深吸一口气,但是接着不由的苦着脸说道:“师傅,我做不到啊,里面可是我的孩子,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能冷静下来啊?”
这轮到张三丰傻眼了,张三丰只好恨恨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没有生过孩子?”
听到这句话莫声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一会在武当山的武当弟子都来了。只有俞岱岩与张松溪下山办事,不在山中。
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谁来谁没有来了。产房传来消息,胎位不正。这一消息对宋远桥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对现在人来说难产可能没有概念,但在古代难产是女性的一大杀手,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一样。特别现在又传出难产的消息,简直就意味凌雪雁的姓名,十分之中已经去了七分。怎么不让宋远桥心急如焚啊?
宋远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三丰立即道:“远桥,你进去看看。”
一个产婆立即说道:“道长,不行,这产房,男人是不能进去的。”
宋远桥还没有说话,张三丰已经说道:“武林中人岂能拘于俗礼。远桥,你去吧。”
宋远桥早就心急如焚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进了产房。
张三丰立即对俞莲舟说道:“莲舟,你立即下去,去请郎中。哎我本来该早作准备的。早早的将郎中请来才好。”
张三丰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张三丰也知道是不可能,且不说山下没有什么高明的郎中。就是有张三丰也不可能将人时时刻刻留在山上。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这年头整个天下的大部分人都缺医少药,武当山将郎中留在山上,不知道有多人会因为没有郎中而病死。张三丰万万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医武不分家,张三丰本身也通医道,但是对妇科,张三丰实在无能为力。这才让俞莲舟叫郎中,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张三丰并不认为山下的郎中的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
莫声谷也十分着急,他是医生,更明白难产的危险。特别是难产的是凌雪雁。若说整个武当山谁对莫声谷最好,不是张三丰,不是宋远桥,而是凌雪雁。
在武当山上,一直视凌雪雁照顾莫声谷起居,如姐如母。莫声谷又怎么不感激在心,视如亲人。这时候莫声谷再也等不得了,前出对张三丰说道:“师傅,让我去看看吧。”目光之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张翠山说道:“师弟,你去不合适。”张翠山不知道莫声谷的医术,或者说对莫声谷的医术不信任,选择性忽略了莫声谷医治凌雪雁的可能,以为莫声谷担心凌雪雁,凌雪雁对莫声谷的好,是一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张翠山当然会这样认为了。
莫声谷辩解道:“大嫂的生死危在旦夕之间,下面的郎中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我先给大嫂看一下吧。”
张翠山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眼睛瞄张三丰,张三丰想想了,问道:“声谷,有把握吗?”
莫声谷说道:“有把握。”
张三丰说道:“那你进去看看吧。”
产房里面,声音有一些低沉了,凌雪雁满头大汗,所有头发都被汗水泡得湿漉漉的。产婆在喊:“夫人,用力啊。有力啊。”宋远桥就在凌雪雁床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凌雪雁的手。
说道:“放安心,你一定能将孩子生下来的,来,这有一颗天王保命丹。先吃下去。”
天王保命丹是武当秘药,不管再重的内外伤也能拉着一条小命。但是凌雪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宋远桥的心已经乱了。
凌雪雁没有吃,断断续续的说道:“相公,如果我实在挺不过去了,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孩子。”
宋远桥说道:“别乱说话,你一定没有事的。”宋远桥虽然强作镇定,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哽咽之声。宋远桥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恐怕挺不过这一关了。
凌雪雁勉强的笑道:“相公,我嫁过来这几年,没有为相公生一儿半女,已经很对不住了。这一次一定位相公留下一个孩子,相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宋远桥无语凝咽,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这时莫声谷进来了,二话不说抓住了,凌雪雁的手。宋远桥说道:“声谷你怎么进来了。”
莫声谷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让我看看大嫂,怎么样了。”一边说,莫声谷已经将食指搭在脉搏上了。
莫声谷一搭上脉,神情立即平静如水,没有一点表情。却自然有一种让人相信的气质。这是莫声谷行医几十年积累下的气质,宋远桥一看本来想说莫声谷两句,一看莫声谷这个样子,心中立即有一个念头,莫声谷也许有希望能救凌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