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信,简直是特别信!不知道他老人家从哪儿打听到严二和他师父的事儿,严二哥一来京市,被大领导试探一番后,就成了他老人家跟前的红人。”
“大领导把严二哥弄到身边当门生,说是要栽培他,其实是让严二哥帮他做事。比如给算八字、测风水、算子女姻缘前程、改宅子风水什么的。”
“严二哥一开始捡回老本行,觉得还挺有趣。结果因为他功力高深,被大领导身边的至交知道,大家都偷偷找他帮忙。现在都要头疼死了。”
“如果不是大领导给他画了个大饼——在京市工商总办给他安排了个位置,允许他低调地做一些小生意,他早撂担子不干了。”
“那家伙从前性子惫懒,最烦替人看风水算命。说是泄露太多天机,会遭天谴。像他师父那样,最终逃不过三弊五缺。他现在这样,不怕出事?”
苏漪笑:“应该没问题。严二哥也没泄露什么天机,他就是端着大师高深莫测的架子,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说一半还藏一半,让人自己领悟。偏偏那些官场老油条还特别信他!”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严二哥一本正经地唬弄领导,把那些老狐狸唬得一愣一愣的,有多吃惊!他完全是骗术大师啊。”
肖义:“我早和你说过,那小子在书画造假和骗人方面很有一手。”
苏漪继续:“至于改风水,他也只替大领导弄过两次。严二哥说这次给大领导迁完祖坟,他就要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些。大领导也同意了。有大领导在前面帮他挡着,别人也不敢轻易来麻烦严二哥。”
“那就好。虽然我不信这些。可严二有老婆有孩子,总要多些忌讳,凡事小心。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叫巧巧和孩子们怎么办?最怕他连累了家小……”
“肖大哥,你就是爱瞎操心!人家严二哥心里有数,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能不知道轻重?”苏漪问他:“咱闺女还好吧?改天你带上她给我打电话,我想听心心喊妈妈。”
“心心很好,长高也长重了,会说很多话。咱爸无聊,成天教她背什么三字经,结果孩子三字经没背会,倒是说话养成了习惯,要么说一个字,要么说三个字。”
“昨天兰子给她洗头,不小心揪着她头发,扯疼了她,小家伙倒是没哭,只是冷着脸说兰子‘姨笨笨’……叫兰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谁教她说这些的?这样也太没礼貌啦。”
“没人教她。她每天跟爸、兰子和乐乐到处耍,听人说得多了,自然就学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的娃有多聪明!孩子还小,能知道什么是礼貌?什么是不礼貌?你也别怪心心,对她太苛刻。没妈的孩子,本来就很造孽。等她大一点,你回来慢慢教她呗。”
肖义的话,触动了苏漪那根脆弱的神经,她忽然泪如雨下:“肖大哥,你是不是后悔让我来京市了?你在怪我不顾家吗?”
“媳妇,你别哭啊!”肖义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乱说!
“呜呜!”
“小苏,我没有后悔,更没有怪你。你哭什么?乖,咱不哭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咱们心心都不哭的。你连女儿都不如么?”
“呜哇……”
“苏漪同志,你还哭起劲了?”肖义在电话这头很是头疼:“祖宗,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话惹你伤心。你要是气我,就骂我,或者回来打我,别哭啊。哭坏了身子,难受的还是我。”
“明明难受的是我,怎么会是你?”
“因为你难受,我会比你更难受啊。”肖义的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
苏漪破涕为笑:“油嘴滑舌。”
“我这说的都是真心话。媳妇,我和孩子们都很想你,你早点回来,啊!”
“嗯。我也很想你们。”
“媳妇,咱们一直这么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肖义问苏漪:“你以后,是不是打算一直在京市奋斗?”
“也不一定。等过两年,这边的生意稳定下来,有严二哥和巧巧帮忙照看,我就可以在京市待半年,回家待半年。或者等我赚够钱,就回来啦。”
“那就好。我还在想,如果你一直待京市,我就辞职了带爸和孩子们过来陪你。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