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瓷在炽焰楼等了好一阵,依旧未见澹兮身影,她等得心急,干脆派墨香到揽玉阁门口去看看。
墨香到揽玉阁主楼时,小五等人已经闹开,墨香看了一阵,澹兮离开后她也赶紧回炽焰楼将事情说给冰瓷听。
方南面色阴郁的踏进炽焰楼二楼厅中时,冰瓷正黑着脸坐在案后。先前在主楼,方南已看到墨香,见状心知冰瓷已知主楼的事,也就懒得等冰瓷招呼,径直走到另一张案后坐下。
两人默默的静坐了许久,冰瓷才淡淡问道:“可还能挽回?”
方南摇摇头,过了一阵说道:“大人也在,比我先到,应是从头到尾看完了整场戏。”方南口中的大人正是韩谨。
“戏?”冰瓷诧异问道。
“嗯,”方南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要不是一场戏,怎会有人与良家女子到青楼偷情,且那镡頔还是揽玉阁常客,就不怕被人认出?再说,两人的奸*情又正好被抓了现行,还闹得揽玉阁中无人不知,这不正是我们谋划的戏码?”
冰瓷听后想了一阵才犹疑着问道:“你是说这是一场演给澹兮看的戏?”
“只怕是。”方南说完这句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有用,你没看到当时澹兮的脸色,只恨不得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又过了一阵,方南见冰瓷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说大人会否怪罪你我?此事可是干系重大。”
冰瓷长长吐出一口气才答道:“应该不会——此事你我完全按大人布置行事,就算其中出了差错也不是你我之责;再说,那镡公子既然是奸*夫,只要顺着这条线就不怕查不清真相。”
“这倒也是,只是澹兮以后若是不再来揽玉阁,老边贤那边如何是好?”
“大人定会想到办法,你也不用急。”冰瓷嘴上安慰方南,心中却在寻思自己该如何将高穆战抓紧,从而一举摆脱韩谨的控制。
※※※※※
正如韩谨所言,就在他与子成得到消息时,高穆战愝梁也已先于凤岐其余人得到了消息。
高穆战是午后接到五王府在溢城的探马传回的消息,看完信后他第一个念头是此事定然是高穆歙与雍国合谋,用以逼迫韩渊郑季就范。
愝梁收到少宰府探马传回的消息比高穆战稍晚,等他匆匆赶到五王府,高穆战劈头说的第一句话是,“二哥何时与雍国走得如此近?”
愝梁接到消息时的第一个念头是老边贤与高穆歙还有如此手段,竟与雍国联上了手,且说服雍国出兵郑国,一时间他心中乱糟糟的四处不着边,想着还是先将消息告知高穆战再说。
见高穆战已收到消息愝梁倒不惊讶,高穆战虽从未说过,不过愝梁早知五王府有一支兵强马壮的探马散于天下各处。
听到高穆战如此问,愝梁心中反倒不乱了,“二殿下有许多事殿下与老臣皆不知,只怕王上也不知。”
“哼,”高穆战听得冷笑一声,顿了片刻却说道:“倒要看韩渊郑季如何应对此事。”
愝梁闻言马上凑趣笑道:“看来殿下将徐国纳入囊中乃是迟早之事。”
高穆战看了愝梁一眼又转了话题,“雍国朝堂如今乃是国君、丞相、国尉三方势力各自为政——老大人,你说我那二哥是如何说服他们答应出兵的?这出兵之事,只要三方中有一方从中掣肘,可都是无法完成之事。”
高穆战说完后不等愝梁说话又自语了一句,“我已将二王府盯得如此紧,二哥到底是何时与雍国商定此事的——按说两方不可能未卜先知,那么此事应该是最近才定下的。”
高穆战说完就陷入了沉思,愝梁等了半天,见他还在苦思,忍不住说道:“殿下,谣言明日定会传到凤岐,到时王上就会知晓,你说王上会如何应对此事?”
“哼,如何应对此事——父王当然是坐看好戏,坐享其成。”
“殿下是说王上早已知晓此事?”
“这种事在凤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边贤又怎会对父王明言。不过以父王精明,你我可一眼看透之事难道他看不透?父王只是不会想到此事幕后实际是二哥在操纵罢了。”
愝梁听后点点头未言声,高穆战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谣言传到父王耳中后,父王定会与你说起此事,老大人要小心应对才是。”
愝梁听后又点点头依旧未言声,他在想高穆歙此计若真能逼得郑国割让徐国,再增纳精铁,老边贤就立下了大功,王上定然会因此更加宠信老边贤,此事于自己可是大不利。想到此,他又问道:“殿下,王上说起此事时,可要在话里暗示王上此事实则是二殿下的主意?”
高穆战一听马上猜到愝梁心思,知他不想老边贤独占此功。他想了片刻才答道:“二哥是幕后推手之事还只是推测,你我并无凭据,还是先不说的好。”
高穆战说完后见愝梁脸色变幻不定,当下又说道:“母亲说过,父王实则是最怕麻烦之人,你此时去说二哥之事,你要父王如何回应你?——我想父王现在最想的应该是安安心心做个局外人,让老边贤去与韩渊郑季斗。老边贤若是赢了,他坐收渔利即可;老边贤若是输了,他再出面与郑国议和便是。你此时去说二哥之事,岂不是自讨无趣?”
“殿下说的是,老臣已知该如何应对王上。”
高穆战见愝梁神色已恢复如常,心中不由暗自腹议:愝梁比起老边贤胸襟到底差了些,常在些许小事上计较,反倒落了个小人之心,也难怪父王每到大事总是要老边贤拿主意。唉,只是可惜,老边贤不能为我所用。
“殿下打算如何应对此事?”高穆战正胡思乱想,愝梁又问道。
“我——我当然也与父王一般,坐看好戏,坐享其成。”说到此,高穆战顿了片刻后又补了一句,“必要之时,也可推波助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