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穆歙见坚叔面有迟疑,又说道:“无妨,此次定不能给韩渊郑季留任何退路,定要让二人将徐国拿出来。”
喜鸣闻言惊讶的望着高穆歙,自她结识高穆歙以来,高穆歙一直是温润和煦有余,偶尔也有冷淡之时,却从未有过眼前的激烈决绝。
“殿下,韩渊郑季的人既已知晓公主在凤岐,那他们会不会对公主下手?”蔡伯突然插话问道。
“此事倒是不能不防,喜鸣以后无事少出王府。”高穆歙其实还担忧一事,天子若是得知喜鸣在二王府会如何想。
喜鸣正想争辩两句,坚叔已先问道:“殿下,冰瓷姑娘是韩渊郑季手下之事要否知会五殿下一声?”
“先不急,待五弟说服韩渊郑季再说,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事情说完,蔡伯坚叔起身走出书房各自去忙了,喜鸣也怏怏的起身打算跟着蔡伯坚叔出去,“喜鸣”,高穆歙叫住了她。
待坚叔蔡伯走得没了影,高穆歙才走到喜鸣身边,轻声问道:“鸣鸣,你是否不乐意我如此急切的逼韩渊郑季割让徐国予王畿?”
喜鸣听得一怔,随即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喜鸣一直是精神的,在渔福镇时,喜鸣刚经历了国破家亡的伤痛,高穆歙也未见过她如此无精打采。
喜鸣见高穆歙眼中隐有愧疚与焦急,不由扯了扯嘴角,想要给高穆歙一个笑脸。哪知笑脸没挤出来,眼眶倒是先红了。
“穆歙哥哥,你说我是否大不孝,不配为郑氏子孙?”
“鸣鸣,为何如此说?”高穆歙更急了。
“我无力复国,无力为母亲兄长、舅舅们复仇也就罢了,如今还引各诸侯出兵郑国,还逼韩渊郑季将徐县割让给王畿——公父母亲泉下有知,如何会安心?!我以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喜鸣说着眼泪已忍不住流了出来。
高穆歙闻言心中一痛,轻轻将喜鸣揽进怀中,过了一阵才安慰说道:“鸣鸣,这一切不过都是权宜之计,终有一日,我定会助你将这些都讨回来。”
喜鸣闻言霎时止住了眼泪,从高穆歙胸前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高穆歙。虽说从渔福镇,不,应该从小柳镇算起,高穆歙就一直在帮喜鸣,可高穆歙从未明言说过要帮喜鸣复国,喜鸣也从未想过此事。毕竟复国并非易事,今生能否如愿也难说,就算高穆歙是大安唯一嫡出王子,在此事上能做之事也极少,喜鸣也不想因此事拖累高穆歙。
高穆歙看着喜鸣愣住的小小圆脸不由一笑,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喜鸣心性已很是清楚,当然猜得出喜鸣的想法,不过此时他还不想说得太多,只是转了话题继续说道:“鸣鸣,茝阳有消息传来,荆国公病势越发重了,只怕撑不了几日了。”
“绮络如何了?”喜鸣脱口问道。
“绮络一直在茝阳宫中,只是荆国公若是去世,也不知绮络……”
高穆歙话只说了一半,喜鸣却已明白他的意思。荆国还延续着国君死后夫人陪葬的习俗,只是此种事情若是荆国铁了心,就算郑国公在世也无力阻止。
“穆歙哥哥,凤岐事了,我想去茝阳走一遭——无论如何,如今这世上只剩下我姐弟三人,子瑜一直音讯全无,绮络的事我实在无法就这么干看着。”
“也好,”高穆歙点头应道:“到时让坚叔陪你去,我再安排几个身手好的王府护卫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