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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灌酒（第1页）

苏伯阿在另一桌，除了自己吃喝，还将注意力集中到刘秀与刘玄身上，观察他们俩的举动。对于刘秀的言行已能看出点倪端，此人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言谈举止，学大人状有模有样，不知不觉中六师兄卫飒，皆已听从刘秀吩咐。若是鼓动其他几名师兄，更是不成问题，看来刘秀能够独挡一面。

而对刘玄却很失望，不言不语，低头不敢看人，如此这般怎能与人交流，怎么看都不像成大事之人。等到一声惊雷，刘玄出声了，还是一副临驾于他人之上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刘玄，苏伯阿心中一凛，差点看错了刘玄。此人是要等喝酒时才显露出峥嵘。“双龙”在此第一次际会，能有何出色的表现？苏伯阿激情荡然，期待着刘秀、刘玄擦出火花。

哎，太好了终于有人应之踏来，刘秀感激地看向刘玄，向他赞许地点点头。还是本家族兄好，其他四名师兄皆是呆瓜，生一张大嘴巴，光会张大嘴吃，什么也不会说。就算说了，也是找抽。师傅苏伯阿何等眼光，这等无用之人收入守折门干嘛。要是我做师傅，全部让此四名呆瓜跳入水中做‘鳖’。

刘秀趁势赞美道：“十师兄了不起，不愧为江湖上颂扬的‘闷雷惊天’，在弹指间就能想到‘贵妃醉酒’，我老十三还不知有这种说法呢。领教了十师兄，谢谢您嘞。”

刘秀拱手称贺刘玄，给足刘玄面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刘玄好生得意。看到刘玄生动活泼的脸上表情，刘秀心想还是呆瓜，深藏不露懂吗？箭射出头鸟。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么多师兄，低调！低调一点皆不懂？瞧瞧大师兄，闷声不吭状，当是名往死里整人的主。女鬼落在大师兄手里，必死无疑。

他洒然而笑道：“这道菜名曰‘醉卧别姬’名字优美动听，也好吃是吧六师兄。别吃渍水，那酒纯度比稻花香酒还高，喝了会醉的。”

卫飒本已捞剩余的汤水在喝，感觉吃了怪怪的，味道蛮浓的。炸听此汤水是烈酒，哪会听从刘秀的劝阻，将只剩渍水的‘醉卧别姬’小坛子端到眼前。皆要喝到肚子里去，酒是不能浪费的。

卫飒不听劝，刘秀装作没看见，已能瞧出卫飒的一些倪端习性，是个酒鬼也。继续说道：“此道名菜‘醉卧别姬’中的‘姬’为歌姬的‘姬’字，通我们平时吃的母鸡的‘鸡’字。其中的典故要从高祖爷包围楚霸王项羽时的八面埋伏说起，一百多年前啊······”

典故才说了三，还未显露胡诌的本领，岂知盘碟兀突就见底了。让他的手指不知指向哪处为妙，空空如也的盘碟，有何好讲。斜睨五名师兄胸口恶气难消，五名不上台面的家伙，嘴里塞满吃食，渍水横流，还在言语，成何体统，太没规矩了。

刘秀嘻嘻笑道：“诸君，不要客气，能吃就多吃点，一路风霜露宿，委屈你们了。来来来！卫师兄，喜欢樊哙皱油肘子就一人吃光吃光。”他转头对着侍奉在一旁的仆人，说道“李章呀，再去叫厨娘做两个。”心里腹诽，可怜的人儿，一路讨饭，露宿荒郊野外，为何没被孤魂野鬼吃了呢？

转而看向师傅苏伯阿，看来师傅还是有点降妖除魔的本事。嗯······我就学捉女鬼这招吧。每年村里大跳神，捉鬼的道士，赏钱最多，吃的也最好，皆坐首席。倘若学会跳大神，是何等壮胆、惊天之举，叫人家拆房揭瓦，转瞬间全家人总动员，都能寻觅到巫蛊之物，到底是谁放入的呢？心中一凛，凝视苏伯阿，看来师傅还会移花接木。准错不了，过去敬酒予师傅，好让他早日教会我，等到那时，嘿嘿！瞧瞧我捉拿女鬼的本事。师傅嘛岁数大了，以后我养着吧。这些光吃不用脑的师兄如何处置？哎，大麻烦啊。

刘秀没有好好品尝佳肴，嘴里胡乱塞了几口，就起身敬酒，他和刘伯姬、六七**十师兄坐一张八仙桌。移动凳子，行到另外一桌向师傅敬酒。童声童气道：“师傅，请干了这杯酒。给老十三，一分薄面，请！”学大哥刘縯的形态，惟妙惟肖，雕琢的痕迹尽显。

刘縯、刘仲、刘黄、刘元频频点头，均想：五弟明理懂节，人小规矩已知晓，看来出远门，已可独立生活。将来的前程就靠他自己了，望能文武双全，光耀春陵刘家的重担就交予他了。

苏伯阿心里暗叹，还是刘秀有礼有节，小小年纪已懂礼貌，其他徒弟光想着张大嘴，大吃海灌，没有一名徒弟跑来敬酒。嗯？以后饭桌上的礼仪也要教会他们。他已到清心寡欲的年龄，吃菜食吃得少，酒是糊涂虫，只恨杯盏太小，讲究礼节之下，还不能一口闷。

哈哈一笑：“好孩子，干！”一杯酒水，顺势温入腹内，“好酒啊！稻花香酒不愧为南阳郡第一名酒。”又道：“九穗，给你大师兄也敬一杯。师傅这里要好事成双，再敬一杯酒。懂吗？”

“是！”刘秀尖声道，心里暗骂，老鬼！我还小，还要我喝两杯，不是要叫我出丑吗？那些呆瓜师兄也要我敬酒，加起来要多少杯酒？数也数不过来。醉卧也就算聊，晚上尿床，算谁的？嗯，今天晚上打地铺，最多竹席湿了。明天趁早起床，自己晒竹席。老祖保佑不要让六妹瞧见，善哉善哉！

稻花香米酒，以稻米为原料酿制而成，纯度低，连小孩子皆能喝一点。刘秀给师傅敬了两杯，六名师兄轮流敬了一杯，人已飘飘欲仙，脚下无根。脑子还清醒着，忙是坐下喝茶醒酒，端看师兄们闹腾。

但见师兄们皆在向六师兄卫飒进攻，看来此人平时讨人嫌，三名师弟将仇恨均隐埋在心底，趁大好时机，报复死胖子。哼哼!死胖子，那张臭脸，就是欠揍，遥想当初，我已料知死胖子不是好人，为何还要将最后一枚五铢钱送予他。不该啊！我最后一枚五铢钱也骗，世上第一恶人非卫飒莫属。

刘秀胸中怒火再也平息不了，已不顾自身安危，蓦地拔地而起，叫嚷道：“六师兄，真乃侠义之人，来者不拒，老十三最佩服大侠，来！我再敬你三杯。”他脸上嘻笑，点头哈腰，心里暗骂卫飒十八代祖宗，拼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看青砖上面躺下哪路人马？

坐于刘秀右侧的刘伯姬，此时显出巾帼本色，站起来娇声：“五哥，你坐下，我来帮你敬六师兄三杯。六师兄海量，小女子三杯，六师兄当为九杯。来，卫大侠，请！”

卫飒本就好酒，被人挑衅更是爆发出无穷动力。见一小女孩独给他敬酒，不由得意顾视另外几名师弟，最有女人缘的人，还是师兄我啊。豪气尽显，站起身双手端着酒杯与刘伯姬碰杯，醺醺醉意已有，摇头晃脑道：“抬爱了六妹，我年轻无惧，虽已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然大侠不敢当，还是少年英雄。来，干杯！九杯是吧。来来来，九师弟给我斟酒，看我大显神威。”

好酒量的卫飒在师弟们的轮番围攻之下，终于撑不住了，摇摇欲坠，舌头打结，说着胡话。周围戏孽的眼光盯着他看，就等他出丑现眼。

强华、韩子、邳彤皆等着师兄卫飒大发神威，还要火上浇油，强华面对着刘秀，告诫道：“十三弟，你是新来的还未曾知道。我们六师兄是守折门新希望，‘铁指墨掌’在大汉朝已是响当当名头，哪路英雄豪杰皆要给‘铁指墨掌’三分薄面。前来邙山求学的人，皆是听到‘铁指墨掌’在江湖上所作所为，才来邙山的。十三弟，你说说那是何等江湖地位，我与几位师弟望尘莫及。心中只有两字‘嫉妒’啊。”

强华的一张猴脸，表情丰富，早就将他出卖，幸灾乐祸状，就差上房揭瓦。

刘秀先窥视另一桌情形，但见师傅苏伯阿、大师兄严光已被哥哥姐姐围将住，轮番敬酒，走斝飞觥，笑闹不休，皆不看他们这里所为。不由放心大胆胡诌，深情并茂，掷地有声：“明白，了解，多谢七师兄告知。否则老十三出门就糗大了，英雄豪杰问我庇阴在哪名大哥山下，我岂不要乱了方寸，把大师兄抬出来。人家听也没听到过，不是闹笑话吗？如今知道了，定要报上六师兄名号‘铁指墨掌’卫飒，以后守折门头把交椅非六师兄莫属。来！六师兄，别人不敬你酒，老十三岂能不敬你一杯。嘿嘿！我年纪小，我一杯，六师兄两杯。来来来，还是十三弟帮你满上。”

刘秀暗自佩服，摇头晃脑的卫飒还能喝，为了不让酒洒落，他做起了侍从，替卫飒把酒斟满。干杯声中，卫飒喝尽两杯稻花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