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五十五节平等
紧跟着队伍,随大伙的脚印前行。“刀疤强,这是去干嘛?”我小声问着。“当然是干活呀。”刀疤强回应道。“废话!”难以交流。“那你还问?”
在监狱的西向开了道门,阳光的刺目,让我却步。我向住光明,却又习惯了黑暗。追求光明的同时,又担忧另一套的法则是否可行。
“拿着!”刀疤强递给我一把十字镐,我接过后,目不转睛看着他,“做事呀!看着我干屁呀?”刀疤强没好气地说到。“刀疤哥,这家伙怎么使?”我诚恳问道。“你读这么多书,顶屁用!连个镐子都不会搞,看着呀。”他拿起十字镐,用尖头的部位,一下砸进地下,“嗯,啊,嘶,呃……”每一声的感叹,伴随着十字镐的声响。
“你能不要这么激、情么?”我无语了。“学着点,就跟玩女人一样,一下又一下的!不这样做,你肯定熬不到吃饭时间。”刀疤强一脸正经,反倒我成了不正常。
我望向‘化学家’,他并没有刀疤强的体魄,瘦弱而单薄。虽然他不用挥动十字镐,但是挑沙石的工作相当利索。环望而过,都自觉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没人偷懒,没人闲聊。应该说,在这还能说什么呢?
“这哪是人干的?”对于常年使唤人做事的我,让我进行体力的磨练,这不正是用菜刀砍树嘛。“少嚷嚷,多做事吧!任务没完成,今晚饭都没得给你吃。”‘化学家’实在看不过眼。
“我靠,我是纳税人……”“管你是不是超人,在这就是做多少事,吃多少饭,你以为坐牢是吃国家的公款呀?我们劳力的产能,就是吃饭的开支。”‘化学家’懒得理我,“赶紧的,你不快点,我挑啥呀,一会整队人都因你没饭吃。”
我悲愤,但是只能接受。这样的环境,我无法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不会有人愿意倾听。因为我的想法,只不过是个想法。对现实并没有直接意义,既不能创收,也没有广告效应,注定只能深埋在心里。
不是提倡“天生我才必有用”么?怎么成了“天生我柴必有用”?还是说,做为柴的我,误认为自己是才?
从未试过,在户外顶着烈阳,持续运动近五个小时。就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也不可能这般劳作。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从身心上惩罚,鞭策那些越界的暴民。
刀疤强和‘化学家’合力抬着我,“就你这熊样,也敢来监狱三日游!能不能有命出去都是个问题。”刀疤强说话都不带喘,别的不知道,身子肯定是练好了。“我,我,也不想,进来……”双脚飘飘,感觉不到碰着地。“如果你外头有人,明天就休息一下,让他们给你优待。”‘化学家’身上不见肉脂,扛起我来却不见得吃力。“谢谢,谢谢,提醒……”
“还不吃?再不好吃也得吃,要不你甭想能在两天后出去!”刀疤强的话,听似恶语,实则忠言。我坐在长凳上,双腿不停地颤抖,臂膀也是酸痛难耐,十指全然无力。想拿起调羹,却又调皮的跳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学猪一样,嘴巴直接伸进盘子里,左吸右舔,前拱后承。我要活着,必须好好活着。只有这样,我才能雪耻!
回到牢房。‘化学家’方才向餐区大妈讨了些盐,混在水里给我,“谢谢你呀!”“少废话,快喝了。啰哩叭嗦,小心我毒死你!”‘化学家’对我嚷嚷。
原以为进来只是为了避难,没想着,进来才是灾难的开始!
经过下午的“自食其力”,完全消磨了刚进来时的澎湃豪情。我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床上。洗澡?哼,我有力不如省点使。
在床上,似睡非睡,想睡却又无法入睡,没有比这更让人抓狂了。迷糊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上头说要保着他的人生安全,现在他这鸟样!”刀疤强有点焦急。“这情况也是他自己的体质不好,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化学家’非常淡定。“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能平安出去的话,我们都能减刑。”刀疤强热切期待。“就算减刑,你出去后,难道真跟他说的,做个保安?”‘化学家’一盆凉水下来,让刀疤强精神许多。
“那老大的意思呢?你出去了做点什么大买卖?”“我吧,”‘化学家’望了刀疤强一眼,“继续完成我的毒品研究。”“你不怕再给抓进来?”刀疤强诧异道。“这回学精了,我直接在戒毒所做研究不就得了。”‘化学家’瞄了我一下,“感觉他所说的,都很有把握。估计我们的监狱会有一场变革!”“呵,能有什么变革?对我们来说,只有命足够长,才能过生新生活。”……“你们不用担心,我在走一盘很大的棋!”我装作讲梦话。
在牢房过了一夜。我原以为监狱的黑夜,一定惊天动地,鬼哭神号,各个老大争抢地盘,拳头之上建立威望……哪知,是我看电视看坏脑了。想想也对,我们的城管队在镜头之下,都照样收拾百姓,收拾的贴贴服服的。要是牢房有什么暴动,打死也就活该了!
“赶紧起来!”刀疤强狠拍我的床板。“这么早,干嘛呀?让俺多睡一会嘛……”我眼睛都没睁开。‘化学家’给刀疤强使了使眼神,刀疤强一下就抽出我的枕头,我的脑袋直接给床板扣了个响头……
“你们……”我如蒸汽火车头一样,冒着高温的热气。“现在你就可以上报身体不好,申请休息!”‘化学家’一点都不在意,“看你昨天那熊样,如果再去劳改,估计也倒在工地上,我们懒得拖你回来!”话说完,他们两个等着狱警前来开门,准备出去。“别看不起人!”我心里暗暗想着。
“今天,我心情好,大家跑个10公里就结束!”军官一声令下。气氛明显不同,大伙不是嚷嚷,而是庆幸!
“你们平时都跑多少的啊,10公里也庆幸?”我听到10公里,就有了“以头抢地而”的感觉。“平时最少也得30公里,估计他昨晚爽翻了!”刀疤强贱贱发笑。“别说太多,留点力,一会要抬他跑!”‘化学家’命令刀疤强。“你……太看不起人了。”我“追”艾晴,追了三年也没岔过气,10公里算什么呀!
“我不行了,你们等等我,等等我……”我两步成三步走,双手插在腰间,“不行了,真跑不动了,拉拉我……”他俩早就料想到,减刑这样的美事,必将是个苦差。
公里数的缩短,全靠我的脸面。他俩硬夹着我,正如跑起了三人四足,只不过,我的双腿悬在空中。
“放下我吧,你们回去晚了,会给惩罚的!我上头有人,不会有事。”我故意说道。“放下你还不容易?问题是有一个人没到,我们整个队没饭吃!”‘化学家’说出原委。这个管理方式绝了,以往他们只懂自己,现在必须得讲团队。团队就是讲究合作,一个小社会。
“我能问下为什么牢里这么平静么?难道真是给狱警管服了?”我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安宁。“你还真TM天真!”刀疤强唬到,“老大的下毒功夫,谁敢惹?老大讨厌吵闹,才显得我们这边安静。你看到有狱警敢对我们老大吆喝的吗?”刀疤强一个劲的炫耀。
“说多了呃!”‘化学家’小声责备。“老大,我还是自己跑吧!昨天对你的无礼,都是小人的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可不能杀我啊!看在俺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行行善,积积德呗……”我被吓得不轻,这比跟拉登一块住更危险!拉登还的用武器杀人,而他可是随时杀人于无形。“你很吵!”‘化学家’一支冷箭,射我嘴上。
“容我再问一句,以你的能力,怎么没想过越狱呢?”这个要是做到的话,专业人才不可多得啊!“天大地大,当失去了容身之处,哪不是监狱?只不过是大一点的监狱罢了!”
不错,这就是最扯淡的人生!哪怕**没有给关起来,但是灵魂早已被封存。
我们只不过是活在草原上的绵羊,看似自由,却永远无法逃离牧羊人的手。当我们不乖乖地吃草,他手上的鞭子,便挥打在我们的肉身;当我们乖乖地吃草,身上的财富,便被他无情的搜刮。他才是我们人生的主宰,我们只是自己人生的过客。
当我出去后,必须打破这样的窘境。不能让曾经犯过错的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如果持续下去,只会逼迫他们重操就业,变本加厉。当他们认为做好人无望的时候,那他们就只能成为一名十足的坏人,成功的坏人。
或许我真的管的太多了,管了太多应该由官府出面的事。但是我也理解,官人太忙了。他们忙着公款吃喝,公款出游,公款采购,根本没有时间管平民百姓的事情。
本次的劳改是失败的,并未如钱朵朵所愿。我不仅没有改掉少管闲事的个性,反而看到这些灰暗,让我更想改变这固化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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