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沐歌只是一介宫人,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先列,如今的婉妃可也是先皇后身边的丫鬟。
“皇上,回屋吧,夜里风大。”宁昭然上来挽着凤千霖的胳膊。
温香软玉在怀,凤千霖不再看沐歌,将宁昭然横抱而起,大步朝屋内走去,调笑道,“爱妃,你还有力气下床,看来朕没有喂饱你呐。”
宁昭然粉拳柔软锤在凤千霖胸口,嗔怪道:“讨厌,皇上你好坏啊。”
沐歌看出了宁昭然一瞬的戒备眼神,苦笑。
宁昭然怕她抢她的男人,先不说凤千霖能不能看上她一个无材无貌的宫女,即便是他真的对她有所图,她也不会再和这个伤他害他的男人再有纠葛。
那夜后,沐歌以“依旧畏惧龙颜,怕失态冲撞了圣怒”为由,不再跟着宁昭然去福阳宫贴身伺候。自断了一条听凤千霖与宁昭然夜半秘语的路,只为了不失去宁昭然的信任,
宁昭然也未说什么。仿若那夜戒备的一眼,从没有过。沐歌依然是她如今最信任的人。
白修翊回宫了。
沐歌还记得上次的白修翊写的信。显然他也了解迷魂香,为什么却不完全告诉她?
见到沐歌来太医院时,白修翊正坐在亭下的石凳上喝茶。石桌上,摆着瓜果糕点,一壶香气四溢的大红袍,两只青瓷杯。
“你有客人?”
白修翊放下茶杯笑,“没有客人,我就在等你。”
沐歌诧异,白修翊莫不是神仙,竟然能洞悉她的一举一动。她沉默地坐在了白修翊对面。
白修翊提着广袖,神态自若地为沐歌斟茶,道:“我知道你是来问迷魂香之事的,上次时辰匆忙,我要赶着出宫,并没有说完。”
“那你知道迷魂香有依赖性?”
“知道。”白修翊放下茶壶,“不仅有依赖性,也完全不能断药,一旦服用,便一生都脱离不了。所以上次我才会给你那些药。”
“如果断药了,会怎样?”沐歌颤着声问。
白修翊笑了笑,“这个我便不知了,毕竟我还从未遇过,但是那本书里写的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杯沿,抬头看向沐歌,“生不如死。”
沐歌黑沉沉的眼盯着白修翊,似乎想看出他所说是否属实,可最后她选择了相信。
他是那个愿意帮丑陋不堪的秦暮歌敛尸,入土为安的男人,是无数次帮她的白修翊,她没办法再怀疑他。
“你会觉得可笑吗?”沐歌微微扬起唇,有些自嘲地说。
白修翊明白沐歌未尽之言所指,“不会,我倒是很敬佩宁妃,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是空茫,只要能得偿所愿地拥有过就好。总比耗尽一生力气,却始终不曾拥有过的人好多了。”
沐歌只觉得白修翊这话在说他自己,本不该好奇,本不该再次卷入世故情长里,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白修翊,你这一生可是有过求而不得的人?”
白修翊抬头看着沐歌,那睿智的眼神,有一瞬的迷惘,许久后才淡淡应道,“有过。”
拿着白修翊新给她准备的药材,离开太医院,刚跨出门槛,就看到靠在门口石狮上的凤昭仪。
“昭仪。”
沐歌惊喜道,上次凤昭仪的冷待,就让她想问问因由,但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让她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分神。
如今恰好遇到,沐歌伸手想握凤昭仪的手,被她狠狠地打开,“别碰我!”
手火辣辣的痛,面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沐歌张了张口,想说的话,霎时变为一团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