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琪微微弯着眼睛看他,目光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远却看得通透,心里无声地笑了一下,竟然也觉得如释重负,声音低缓温和,浅浅开口:“好。”
一声“action”过后--
程思琪眉眼低垂,右手伸出去做了个“环抱”的姿势,左手置于空中,手指微蜷,十分轻柔,好像揪着某人的衣襟。
脸颊和左手齐平,看似依偎,身子慵懒倾斜,双腿微收,湖绿色雪纺纱裙裹着曲线,服帖在小腿上,越发衬得她一双脚,玉润精巧。
她脚型非常好看,弧度纤柔,肤色细白,从脚趾到后跟,线条流畅,好似雕刻家一刀勾勒,娇美粉嫩,一丁点的茧子缺陷都没有。
很诱人,好像一件艺术品。
确切地说,此刻横陈眼前的整个人,都好似一件优美动人的艺术品。
“行家啊。”
她动作摆出来,最边上的王京就忍不住叹一声。
要知道,程思琪眼下是一个“倚靠”着旁人的状态,她所有的重量都在上半身,而上半身整个是倾斜的一个动作,双手扶空,这放在一般人,很明显,非得立马倒下不可。
她做了一个相当专业的舞蹈动作,并非朝夕可成,功力可见一斑。
难怪第几个表演都不怕呢,她简直是青萝化身。
身娇体软、本性娇憨可爱,能歌善舞,又生就极其漂亮娇嫩一张脸蛋,可以想象,若是此刻置身于布置好的场景中,该有多活色生香,让人心动。
轻柔妩媚,可是因为她脸上带着极其信赖满足、类似于虔诚的浅笑,这美丽便毫无浮夸媚俗之感,反而让人发自内心地愿意去呵护和怜爱她。
她是蛇,天性冷血,可因为接受了精心调教,眼下又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一个男人,便成了这时间最寻常不过的小女人,千娇百媚地倚在心爱的男人身边。
宴会厅寂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又似乎怕一开口,吓到这看似柔弱无骨的美人儿。
这场景只有两句对白,唯一提点的动作是:姜王把玩着青萝的长发。
此刻她长发垂坠在身前,正是海藻一样地散落在玉白的肩头上,只可惜,因为没有人去抚弄,徒留遗憾。
没有人配戏,总归是各种不方便。
江远觉得可以了,正想说出姜王那一句台词来。
视线中--
程思琪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她脸颊往边上侧了侧,好似是因为觉得痒,做了个蹭一蹭的动作,伴随着一声似乎是不经意、极其细微的嘤咛。
那声嘤咛薄而浅,绵长轻颤,在人耳边绕一下,酥麻撩人,简直能从人耳中钻进去,窜入四肢百骸,将人紧紧捆缚。
慵懒娇媚至极,这一刻的她,活生生红颜祸水的典范。
可是,她恬静乖巧一张脸,清澈如水一双眼,却让看见她的任何一个人没办法去责怪她。
毕竟,她只是和心爱的男人行快乐事。
而刚才,不过是因为男人把玩她头发时,手指触碰到她脸颊,她无意识哼唧了一声而已。
蚀骨*。
江远觉得自己手指有点痒,微微握起,幅度很小地攥了一下,适时开口道:“孤好像从未见过你哭。”
他话音落地,程思琪没有看他的方向,而是在倚靠的动作上微微动了一下,抬眸看上去,微微一愣,抿唇,轻声道:“青萝不会流泪。”
像陈述,又像解释,语调轻柔至极。
音落,却微微低头。
眉眼低垂,睫毛轻颤两下归于寂静,好似一只小蝴蝶停在眼皮上。
一丝浅淡的落寞却悄然划开。
也许,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一条蛇,也许,她心里其实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也许,她隐隐觉得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多久……
可能性实在太多,谁知道呢?
只此刻这样的她,简直能让每一个爱着她的男人为之心碎,也能让每一个嫉恨她的女人忍不住冲上去撕碎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