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明紧盯着那道身影,段西池确实死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一具傀儡,虽然他和段西池身份对立,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天纵之才,这样一个人死后被人做成傀儡,不由得让人心生感慨。
石丘济让素女给宋翎下毒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宋聿明,他要是救就会折损功力,给他们可乘之机,要是不救就要看着亲生女儿死在自己面前。无相门是白道魁首,宋聿明身为门主要是连自己的女儿也见死不救,这要是传出去,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无论宋聿明怎么选,都是一条死胡同,石丘济筹谋多年,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一日,又怎么能容忍别人来破坏他的计划,还想拿天龙草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趁着宋聿明功力大减,炼尸堂的人攻来了无相门,也该让战奴试试刀了。
战奴不知疲惫,刀枪不入,便是大宗师也无可奈何,唯一顾忌的是宋聿明手里的山河剑,不过宋聿明功力折损,便是山河剑在手也使不出全部的威力。
然而,石丘济到底小瞧了一个大宗师的实力,每个境界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虽然宋聿明功力大减,但仍有一战之力。
宋聿明一剑斩断了战奴手里的刀,这一剑让石丘济感到诧异,看着竟不像功力大减的样子,难道他没有损耗功力?
石丘济分了神,战奴的动作变得迟缓,宋聿明找到了石丘济的藏身之处,转而对他出手。
石丘济不是宋聿明的对手,猝不及防下被剑气所伤,他急急传唤战奴,迅速撤离。
炼尸堂的人一走,宋聿明吐出了一口血,手几乎拿不住剑,他已是强弩之末
,强撑着才没有在石丘济眼前露出破绽。
经此一事,无相门元气大伤。
萧遥是因着常介的事来的不离山庄,在路上,又得知了无相门的变故,中间只隔了短短几日。
宋让跟萧遥谈了许久,彻夜未眠。
萧遥离开后,宋让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练武,他变得沉默寡言,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
循柔去后山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循柔正坐在栏杆上等他。
宋让俯身来抱她,“怎么还不睡?”
循柔按住了他的手,“欲速则不达,没有你这样练武的,你的心境不稳,是想走火入魔吗?”
他沉默了许久,“我需要尽快变强。”
循柔抿了一下唇。
无相门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亲人和朋友,石丘济只是暂时撤离,不知道何时又会卷土重来,而常介跟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样的仇怨怎能过得去?
循柔拉过他,柔声道:“宋让,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要逼自己。”
“我不能坐视不理。”
宋让抱住了她的腰,身体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声音嘶哑,痛苦地道:“如果那日是我去送天龙草,也许常介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循柔垂眸看着他,他此刻像一个孩子般无助,她把他抱到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这不怪你,是那些坏人的错,你无需内疚。”
宋让缓缓收紧双臂,在她柔软温暖的怀抱中汲取暖意,这一瞬她似乎不仅是他的爱人。
“循柔……”
“我在这儿。”循柔看着庭院里如霜的月色,素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他的脊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循柔在镜子前坐了好久,从这天起她再不让宋让给她梳头。
可是白发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快要藏不住的地步,循柔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打开了脂粉盒。
“宋让,今天能陪着我吗?”
循柔叫住了他。
宋让看着分外明艳的循柔,微怔了一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