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儿才要将她扯回来,却听这时,下头的谷子和一纵奴才纷纷大喊,“主子,谁在上头!”
主子?
乌布里一听,倏的睁开了眼!
“你是七婶儿?!”
这称呼小猴儿有点儿别扭,更让她没瞧明白的是那小丫头崽子眼神儿里那各种膈应,更更让她懵圈的是在她把这丫头崽子才一拉上来,手就被狠狠的甩开。
“别碰我,不用你假好心!”乌布里忿忿的吼着眼么前咬牙切齿恨了几个月的‘情敌’,然——
这手甩的太早,树杈儿上的她,还没坐稳,接连身子晃悠两下儿,失重的朝后一仰——
“啊!”
兹听一声尖叫——
呦喂,乌布里着地了。
有幸,摔扁之前,会点儿拳脚的奀子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她,给她当了人体肉垫儿。
虽没摔着,可这一吓,加之额娘刚才给的一巴掌,乌布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呦,格格!”奀子一声惊呼,周遭的奴才们赶紧上去哄着。
然——
那乌布里竟来了那小孩儿撒泼的把式,俩胳膊胡乱的扒拉着,哭着大喊,“你们都是坏人,合着伙儿来欺负我!”
“滚开!别碰我!”
“滚!”
却说乌布里虽是七岁奶娃,可她也是一格格,谁也不干上手真的去怎么样她,结果这一来二去,她三扒拉两扑腾的,给这一院子的奴才弄的是麻了爪儿。
“主子,您瞧……”
但见自家福晋从树上灵巧的窜下来,一院子奴才都像瞧见救星似的。
结果小猴儿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大跌了众人的眼睛。
“让她哭,谁也不许管她。”
于是乎,这堂堂宝亲王府的大格格坐在这槐暖轩院子里,连蹬腿儿待闹,这一哭,就是两刻,直哭的嗓子干哑,连连咳嗽,可就像是跟小猴儿杠上了似的。
恁是嗓子难受,脑袋迷糊,乌布里仍是扯开嗓子可劲儿的嚎,直嚎的奴才们都于心不忍,偏生小猴儿像是失了聪似的坐在屋子里头吃着苹果,瞧着谷子挑着赛巧‘代针’花样儿。
“我说小爷儿,您可真长心了,这格格哭的我这心都乱了,您还能吃下去呢。”谷子揉揉自个儿被哭的有些疼的头,瞧着自家一脸悠哉的小爷儿,是好一阵摇头叹气,半晌,还是做立难安的起了身儿,“不行,我还是出去哄哄吧……”
“嘶——”小猴儿一横眼儿,“坐那儿挑你的花样儿。”
“小爷儿!”谷子急的一跺脚,“就算二福晋才刚恼了格格,可怎么说也是十指连心,要是知道这会儿在咱们院子里这般待她,就算嘴上不说,可心里必是有气的啊!更何况,你没听人说,二爷儿有多疼这格格么!”
“那又怎么样?”小猴儿翻翻眼儿,懒嗒嗒的扫扫她,“你以为谁说两句就能哄好那刁钻丫头?”
“那咱们也不能看着不是?!”谷子急道,“再说了,你就说这格格在我们这儿哭天抢地的,就是别的院儿没听见动静儿,早晚也得让咱们院子这些‘细作’给传出去——”谷子指向舒玉所在的方向,又道,“那院子是谁?!那可是格格的亲姨母,她这整天找还找不到咱们的事儿呢,若是今儿这事儿落了她的话柄,那又要好一番折腾了!”
“瞧给你急的。”猴子挠挠有些痒痒的人中,把吃的溜干净的苹果核朝炕几上一丢,不着急不着慌的道,“放心吧,她待会儿瞧着嚎不来人,她才不带给你嚎的。”
“嘿——”谷子给气的憋没了话儿,却也真巧——
不过片刻,兹听外头那动静儿果真越来越小,谷子好奇赶忙上炕掀开窗子,趴缝儿一瞧——
只见那乌布里竟真的抽搭着四处瞄着,见半个人没有,竟真的抹干净眼泪儿,自个儿爬了起来。
“呦,真不哭了。”谷子叹道,兹听一旁小猴儿道,“介窝里扛枪的小耗子,她奏得介么治,要不然,没完。”
谷子乐了,“你道是门儿清啊,莫不是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训出来的?”
小猴儿咕哝咕哝嘴儿,没说话儿。
“呦,还真让我给猜着——”顽笑话才说一半儿,谷子忽的顿了顿,急道,“呦喂,七爷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