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一怔,沉默地跑回房间,拿出奖状递给李老太,她自然不会傻到拿成绩单。
李老太根本想不到从小被她压抑着长大的小孙女已经学会耍小心眼了,以为她成绩还是很好,也就没再计较,只说:“赶快收好,你爷爷回来又要吵死了!你先去做作业,我去给你姑姑打个电话,看看老头子在不在你姑姑家!”
叶尔点头,回到房间之后透过窗户遥看远处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原野,想象什么时候爷爷会从那里出来,她要去接爷爷。
她眼皮一直跳,跳个不停。
她想到老人们常常说的一句话:早跳灾,午跳财,晚跳财宝掉下来。
现在是下午了,或许爷爷捡到钱了。她想,微微一笑,可心里依旧慌乱,无法定神。
她做了会儿作业,坐在窗前发呆,看到管晓宇硬塞给她的两本书,想了想翻开看,是两本关于股市的书,书里面夹着一张书签,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管晓宇的名字,然后是一串电话号码,数字写的龙飞凤舞。
她似能从字中看出那个少年的紧张与羞赧,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姑姑说你爷爷中午就走了,过会儿就该回来了!”李老太洪亮的嗓音穿透房间薄薄的木板门。
“晓得了。”叶尔心脏猛地跳漏一拍,做贼一样心虚地赶紧将书合起,拿过课本装模作样地来看。
傍晚时分,晚霞烧的半边天都红透了,空中蓝灰色的云被霞光照着镀上一层金边,气势恢宏。
李老头拎着一篮子的水果笑呵呵地回来,一路走还一路说,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多年前的老朋友,到他家一待就是一下午,他家种这种粗糙的糠梨,叫他带回来一些给小二子吃,笑声爽朗。
李老太骂道:“一辈子都是这样,出去玩都不知道跟家里说声,让人担心,我这一辈子不知道为你操碎了多少心,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家来(回家)吃饭也不知道啊!”
“老子今天开心就多喝了两杯!”李老头只这样说了便没再解释,安静地坐在躺椅上喝茶看天,耳边是李老太一直絮絮叨叨的念念碎。
叶尔听到李老头的声音高兴地从房间跑出来站在他身边,笑着喊:“爷爷。”
李老头哈哈哈地笑,并没有很多话。
和爷爷相处惯来这样,她屁颠屁颠地欢快地跑回房间,拿出奖状递在爷爷面前。
爷爷这个时候笑得最为快活,像拿珍宝一样摊开,笑声说不出的畅快。然后一只手举着奖状朝路上归家(回家)的相亲们得意地炫:“老子的孙女又考奖状回来了!”
引得路人异口同声地夸赞:“不差不差,你家小二子将来有出息,真不差!”
做了一下午的作业,李老头是不愿她再看书的,看看她有没有疏于锻炼;
她小时候常常教她打架、踢腿、爬树什么的,有些是李老头年轻时打架得出的心得,有些是他当兵之后在部队学的小擒拿等招式,看上去一板一眼,却非常实用,当然,到了叶尔这就成花拳绣腿,李老头并不计较,他的目的并不是教孙女打架而是别太闷,小小年纪整天就跟个闷葫芦家乌龟似的,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可不行。
叶尔性子安静,在爷爷面前却时常能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开开心心地跟着爷爷去压腿,一套拳使出来虽说不虎虎生威倒显也出几分英姿飒爽来。
李老头回忆当年得意地大笑,“几十年前,你爷爷我就凭着这不入流的功夫把管非凡那小子打倒的,哈哈哈哈!”
李老太闻声立刻从房内出来啐道:“那你比武还不是回回输给他!”
李老头顿时不高兴了,反驳道:“比武可不是打架,打架那是什么手段都能使的,要是打架他肯定打不过老子!”
说完兴高采烈地说起他是怎么一次次用阴损的招式把他那老战友给打趴下的,十分得意。
叶尔满眼崇拜,李老太十分无语,不时地泼冷水。
从爷爷口中得知,他与这位老战友几十年没见了,当年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个一个是儒将,一个是悍匪,遇到一起也没得谁吃亏,那时候在一个连,斗得厉害,交情也越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