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何宁愿自己死都要救陈灵舟兄妹,这就是原因。
李幼皱眉道:“怎的如此发问?四年前他才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
稼芫轻声道:“心关难过,有时候并不是过不去,而是埋在心底里不愿意晒晒太阳。”
北峰之上,刘赤亭苦笑道:“因为害怕,怕自己出手也打不过,更怕杀人。”
老者微微一笑,开口道:“巧诈不如拙诚,诚者自成也。”
顿了顿,老者继续道:“凡人一生百年,修士一生千年万年,所行之路长短不一,心之所行却是差不离的。越是将一些不敢示人的东西深藏于晦暗角落,那些个糟心事越是会发霉长毛。适当时候,其实可以拿出来晒一晒。见光便不欺人,自然便不欺己。”
刘赤亭以读书人礼节深深作揖,沉声道:“谢先生开导。”
老者微笑道:“此关便算公子闯过了,老夫去也。”
大泽中央,稼芫轻声道:“朱先生以为如何?”
老者抚须大笑:“如同年幼时某些无伤大雅,却自以为的所谓玩笑,长大后每当回忆时都会觉得愧疚难当,这才是真正的长大。自诚明的圣人我等皆是做不到,可自明而诚,便是善哉!”
都说心关难关,其实难的并非他人之目光言语,难的是自己心中那无时无刻的耿耿于怀。
李幼猛地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稼芫,沉声道:“你们这是要?”
稼芫微微一笑,“李姑娘,还是静待公子闯关吧。剩余八人,一样不好对付的。”
下一人出现之时,刘赤亭立马皱眉,神色极其不善。
因为来者一身布衣,手持一串珠子,是个大光头。
光头笑道:“我的确是自西牛贺洲而来,也的确曾在灵山修佛,公子丝毫对佛门意见很大?”
刘赤亭冷漠道:“不想讲理。”
说罢便瞬身上前,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这和尚脑门。
一声巨响,如同大钟被撞响一般。
可这和尚却是纹丝不动,整个人周身翻起古怪佛光。
刘赤亭沉声道:“你也是炼体的武道中人?”
光头笑道:“佛门也有金刚不坏身的,刘公子以小无漏与我金刚身对战,就是石头碰石头,要么都好好的,要么都碎落一地。”
顿了顿,和尚开口道:“我其实也有一问,我佛门中人修缘法,志在众生平等,公子怎么看?”
刘赤亭嗤笑一声,冷声道:“狗屁!”
和尚冷不丁哈哈大笑,整个人消失不见。
刘赤亭更是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就算过关了?
返回大泽中央,老者也是一脸疑惑,“这是你要的答案?”
和尚笑道:“牛贺洲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
稼芫笑道:“是那句我佛不渡穷鬼吧?”
还剩下七关,刘赤亭等了小半刻还是不见有人来,便迈步登山。走到半山腰时,这才瞧见个一身黑衣的中年道士。
刘赤亭凑过去,却瞧见这位道士蹲在一块儿大石头后边儿,饶有兴趣的看这一堆蚂蚁。
刘赤亭开口道:“刘赤亭前来闯关。”
道士连忙做了个噤声手势,声音压的极低极底,对着刘赤亭说道:“这其实是一座小天地,你看看,蚂蚁虽小,可个个能搬动比自个儿大好几倍的东西。且他们擅长协作,没有什么争执,更无国家之分,若是咱们人族也能如此,那且不是天下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