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特地修书一封,让人递到刑部,又让人给悦来楼捎了话,让清平特意给他留了件包厢。
自从清平接受悦来楼后,跟无欢经营时的红火相比,简直可以称为火爆了!
不提前十天预订,基本订不到位置,就连一楼的大厅,都是人满为患,无欢稍稍变装一下,十分低调地从后门进入,才免去被人挤来挤去的命运。
清平一见到无欢,就朝里间的包厢指了指,努嘴道:“人早就到了!你怎么跟他见面?千万别让王爷知道!”
“嗯,我知道……那个,孩子的事你别怪韩大哥,是那臭小子胡说!”无欢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清平了,不过一见面,他还是想跟清平解释清楚,说到底,要换作是他,孩子这事肯定要膈应。
“嗯,那孩子亲自来解释过了,你说这人贱不贱,解除了误会,我这便宜爹没当成,还有点……”清平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说下去,推了无欢一把,“你去吧!以后这事就别提了,无欢啊,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好命……”
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好命……可以有子嗣!这是清平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他不是生来没有嫉妒之心,他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无欢却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儿子,无欢肆无忌惮挥霍王爷的深情时,他和韩越不但不能终成眷属,还要五年生死无音讯。
可是他也不怨,受过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恩惠,他和韩越早就把无欢的一切置于他们之上,即便叫他们去死,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愚忠,已在将军夫人将小无欢放进年幼的他怀里那一刻起,深入骨髓。
无欢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也不说了,朝清平爽快地说了一句:“行!”
清平愣愣地注视着无欢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当年那个小豆芽般的青涩少年,慢慢蜕变成了他快要认不出的模样。曾几何时,无欢的气场俨然已经超过了他。
无欢推门进入包厢,迎面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负手立于一幅画前,男子一身白衣,不沾染丝毫的灰尘。
墙上是四哥的画,画里是四哥想象中四嫂该有的样子,飘尘若仙,白衣款款。
“这是谁的画?”男子回过头,笑着问无欢。
“我以为你一眼就认出来了呢,怎么了?假装不认识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难道你不承认暗恋他多年了?画你不认识,上面题的字你总是认识的吧?他可不会在别人的画上题字!”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暗恋的事?”
“我猜的!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在私刑时手下留情没废了他的宝贝?你确定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
无欢笑着回应,也不戳破这“他”是指谁。
男子原本还微笑的脸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不知道九王妃是如何知道我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无欢故作吃惊,转身找了椅子坐下,伸手倒了一杯酒,推到桌子的对面。
男子一把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注视着无欢,也不说话。
“我只让人捎了信给你,没有留名,只因信上的一句话,你就单独赴约?按说,你应该带一批刑部的人来捉拿乱党吧!”
“有话直说!九王妃,我不想跟你绕弯子!你和秦文结拜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们其他兄弟我也都查得很清楚了!如果你非要鱼死网破,我定不叫你好过!”
“想等九王爷和皇上斗得你死我活,然后你们这些乱党余孽渔翁得利么?”无欢倏地站起来,笑容不再,厉声道,“乐大人,你敢再动我四哥一下,尤其是再脱、光他衣服侮辱他,我立刻就去皇上那揭你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