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
张家娘子还没来得及起身,家里的小木门就被踹了开来,与此同时,一把剔骨刀破风而来,直直地插在正炖煮着楚南的炉子上。
一声磨牙刺耳的噪音之后,只见从剔骨刀插在炉子上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下一个眨眼,裂痕陡然扩散开来。
就在张家娘子刚刚抱住自家女儿旋身飞走的时候,炉身的裂纹越来越大,迸溅开来,清亮的红色血汤流了一地,失去血色的楚南躺倒在被血汤熄灭了的荷叶灰烬之上。
“呵呵,张碧池你还要不要脸?”七八个大妈冲了进来,等到其中一个大妈确认楚南还活着之后,却是那个好心的大妈,秀儿他娘破口大骂了起来,用手指指着正在安慰骷颅头小丫头的张家娘子。
“秀儿她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难不成这清水镇上又出了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子不成,不能吧?”张家娘子护住自家丫头,把额前飘下的一缕青丝挽在耳后。
“骚狐狸!”秀儿她娘呸了一句。
“张碧池,我不与你多说,就按我们先前商量的,这小哥我带走了。”秀儿他娘手轻轻一挥,一件青色的衣袍盖在楚南的身上,接着让身旁一个大妈抱起楚南,喂下一颗土黄色的药丸之后,转身要走。
“慢着!我这里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张家娘子感觉到自家女儿扯了扯自己的袍子,知道这丫头是舍不得这口美味,就是她自家也是不舍,岂能轻易让了。
“张碧池,别给你脸不要脸,想打架,你打得过谁?”秀儿她娘本来想带着大妈们提了人就走,其他也就算了,可没想到张家娘子居然还敢拦住她们的去路。
穿着高叉青白旗袍的张家娘子,此时正倚着门,拦住来势汹汹的大妈们,像是要讨个说法。她白皙的脸蛋上挂着小小委屈,若是七八个男人见了,别说是一张木门,就是一栋小楼怕是也要赔给了她。
可惜,她这番表情对着的是七八个大妈,到是白费了心思。
“嘿,这倒是奇了怪了,妹妹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与生俱来的美貌倒还真不需要各位姐姐施舍,倒是秀儿她娘你,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保养,省得秀儿他爹一天到晚地在外面插秧。”张家娘子笑着,却让一干大妈低声笑了起来,而那秀儿他娘的脸上却像是抹了一层铁灰般黑。
原是秀儿他爹有一次回家晚了,被问干什么去了,回答去插秧了。结果隔天秀儿他爹在外面的相好的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要那所谓的“护苗费。”
那次气得秀儿他娘拿着一把铁扫把追着打秀儿他爹在清水镇绕了整整三圈,把整个清水镇的人笑了个够。以后镇上但凡家里男人回家晚了,媳妇总要多问一句是不是去插秧了。
“骚狐狸,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秀儿她娘一边骂着自己男人不省心,一边越发地看张家娘子不顺眼起来,手里抽出一根铁扫把,朝着张家娘子当头就拍了下来。
“是啊,是欠收拾啊,要不让秀儿他爹今晚来我家插插秧?”张家娘子娇笑着,一伸手,手中便握着那把青纸油伞,撑开挡在了头顶,架住铁扫把的同时,吩咐着自家丫头躲的远些。
“好个不要脸的碧池,今天有我没你。”秀儿他娘手上的铁扫把扫得虎虎生风,却被张家娘子的话气得失了方寸,手上的进攻也没了章法。
“有空在这里打架,还不如早点回去,小心被人送秧苗送到了家里。”张家娘子越打越是心急,这秀儿她娘的走路子哪里像是个女人该学的,势大且沉,一般男人都没这般大的力气。
张家娘子一时之间虽然还能够用手中的伞挡住,可时间一长,自己肯定不是秀儿他娘的对手,她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手段,只是那些手段要是用出来了,自己恐怕再清水镇就没有了立足之地了。
“你这骚狐狸!”秀儿他娘已经被气得语无伦次,手上再拿出一只铁扫帚,竟是左右开弓,两把铁扫帚挥舞起来,像滚动的车轮一样轧向张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