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灯退烧之后,时不时地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我们之前吃的雪糕几块钱一个’,‘我以前最讨厌被罚长跑还是俯卧撑’,‘我们四个吃烤鱼,为什么吃青椒味的,而不是吃麻辣味的’……诸如此类。
他们有些问题知道,有些问题不知道,但毫无疑问,那些事情,只是他们三个一起做的,没有时灯。
于是如实回答。
时灯每每听完都会愣上一会,然后说自己记错了,默默走开去角落里蹲一会,或者去哪里藏起来自闭。
自闭的时候不说话也不吭声,头发丝都软塌塌的没精神。
一开始岑乐三人还很着急,生怕人走丢,后来发现时灯藏的地方就那几个,都是又小又窄的旮旯,半步都不踏出这房子。
在发病后的敏感期,他勉强能够接受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时先生和那只小猫。
不过即使是这样,找人还是要费些时间。
尤其有一次,这家伙爬进了全是叠着棉被的衣柜,生生将自己塞了进去,差点憋死在里面。
好在时先生跟在时灯身上装了定位一样,总能精准找到,在时灯一命呜呼之前,把他解救出来。
有时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会过去把自闭的某蘑菇挖出来拍一拍,拎出去晒会太阳。
屋顶上特意摆了个躺椅,时先生在旁边掐着时间,时灯正面晒一会,就会被喂点水,然后翻一下,晒反面。
等到稍好一点,时灯发出微弱抗议,于是喂的白开水变成了橙汁。
小猫也会帮忙叼个东西,一家氛围和谐的不可思议,别人很难插进去。
原亭三人压逐渐习惯了下意识照顾时灯,甚至会在猎杀完异兽之后,难得放松的时候,切一盆果盘,上房顶上一起晒太阳。
秋日的太阳总是舒适的。
直到时灯第八天早晨,脱离发病后敏感期。
·
【清晨阳光明媚。
和煦的光悄悄爬进窗缝。
少年穿着小熊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呆了半天,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茫然。
他头顶出现了一团团叠加在一起的回忆小气泡。
都是这七天的时间,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来的蠢事。
窗外鸟叫声明亮。
头顶回忆气泡消失,又换成了一串省略号。
片刻后,少年耳尖一红,蒙头把自己重新塞进了被子里。】
[哈哈哈哈时崽你干什么,不要逃避,面对疾风吧。]
[噗,本来以为时崽发病后的敏感期,秃笔会画的很阴间来着,没想到反而很治愈(?)有生之年竟然能在秃笔手里看见这样的画面?]
[大魔王竟然会害羞哈哈哈]
[神色复杂,叹气,妈妈没想到你发病敏感期,智商连一只猫,哦不,小灯都不如。]
[……]
·
从被窝爬出来后,时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和大家打招呼,说自己已经好了。
当天晚上,桌上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祝此次痊愈的晚餐。
时灯没有再染头发,但是还带着美瞳。原亭三人见他没有主动说,也就将这件事忘记,就当他原本就是灰白色头发。
欢快的用餐时间过去,大家聊了会天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