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多看你一眼都心烦!还不快滚出去!”
探春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王雪娥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椅背上,满心疲惫。
她自是听出来了探春这是为了脱罪的说辞,可她说的却并无全无道理。
谣言是她让人放出来的没错,可背后却有人将计就计推波助澜地把脏水泼到了她身上,甚至是她身后的王家身上,让事情完全脱离了她原本设想的轨迹。
这背后有人没错。可这人不会是曾念薇。她很清楚曾念薇那臭丫头是不会拿这种事来做幌子的。可无论这是谁下的手。意图又是什么。却提醒了她一件事,王雪娥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她好好的儿子变成了这样,可那贱人的儿子却毫发无损!
凭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曾启贤,最后还不成为了她的丈夫?而她所没有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王雪娥目光幽幽,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话说两头,曾念薇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若说王雪娥有意将远哥儿记在她名下这种说法别说曾念兰,就是她自己在初听到下意识地就相信了所以才会急急地赶到荣青堂去。可如今细想起来,这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更别提要让远哥儿改姓王。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精明如王雪娥又怎么会做?
唯恐天下不乱地想出这种混淆血脉的主意,必定是与此事无相于的之人。
会是谁?
曾念薇心里一震,脑海里莫名地出现了一张笑容慈善的脸。
莫不是她?
这是想彻底搅乱了大房这趟浑水好隔山观虎斗?
曾念薇写完最后一个大字。目光落在墨迹未干的描红,脑海中渐渐凝了主意。
“去,把绿意叫过来。”她对一旁的香草道。
曾启贤这次是狠了心地要彻查这次的谣言。他一连抓了好几批碎嘴的丫鬟婆子却仍是查不出源头。
可这事却似愈演愈烈,悄无声息地就传了出去。
整个上京都知道了曾家出了个傻儿,此傻儿的出身大家都不陌生。相反的,这个傻儿就是去年风头大盛的王家的外孙!
这还不为最有看头的,而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如今王家势大,曾家唯恐王家责罪便想用另一个嫡子来赔给王家做外孙。
可不就是赔么?都要记到王家那位姑奶奶的名下了。
上京里嫡妻早逝后娶继室的人家比比皆是,可曾家略奇葩。听说过命中无子过继孩子的,也有不少人家里将庶子庶女记在嫡母名下的,可谁听说过将嫡子记在继母名下的?就算前妻早逝,可人家嫡妻的名头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将前嫡妻的孩子记在继室名下,这不就死摆明了要把死去的嫡妻贬为妾的意思吗?
京城里一下子有了新的谈资。
世人再看曾家人眼光都不一样了。死者为大,何况那早逝的云氏也没犯任何过错,而曾家却为了迎合权势做出此等戳人心窝子的事情,当真令人不齿。
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众人心里都有一把秤。
而云家得了消息后更是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