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想起昨天她花重金买来的小厮,梳洗一番,又吃了早饭,就差丫头去把人领过来。
人领过来,她和喜鹊都有点愣神。
这就是昨天那个卖身的孩子?简直是天上人间的差别,只是府里普通小厮的青衣小帽,却生生穿出小玉树刮风的感觉,就是瘦点儿,那张脸,眉毛浓挺匀长,眼睛细长的有点似狐狸眼似的,挺直的鼻梁,弧度美好的薄唇,生比小姑娘还要好看,但也不娘气,只让人感到干净舒服。
而且小小年纪,站在那里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很是难得。
陈三,原来也是个殷富大户家的嫡子,家里良田百顷仓谷堆盈,就是大旱饥荒,盗民四起,流匪不断,最后他们家被洗劫一空,才流落外地。
这陈三什么的,应该只是排行小名,大概是落了难,不愿再提起。
任桃华越到后来越是惊喜,这孩子虽谦辞是粗通文墨,可后来取纸笔画他母亲兄长的小像,一挥而就,笔墨酣畅栩栩如生,画功竟然不错,以此类推,大概其它的方面也是不差的。
她把她的意思说了,就是也不限定三十两金,她必帮他找到亲人的下落,让他们一家团圆。
那陈三动容,目光闪动,深深揖了一礼,“夫人恩德,今世若不能报答,来生必结草衔环。”
任桃华道,“你莫称我夫人,在这偌大的徐府里,我只是个姨娘,不过我也先跟你讲明,你也不算这府里的编制,你的用度开支工钱都从我的私房里出,明白吗?”
陈三点点头,轻声道,“明白,我只有您一个主人。“
陈三离去后,她打了个呵欠,又去补觉,然后气闷就出去绕了一圈,回来望着喜鹊呈上来的厚厚的一叠东西,简直傻眼了。
“为什么不丢掉?”她面红耳赤,几乎是疾言厉色的。
喜鹊自打来她跟前后还没被她这么凶过,一时间都有些结巴了,“姨娘,这扔了,白瞎了,你看,洗完了跟新的一样。”
任桃华瞅瞅,是跟新的似的,雪白雪白的,可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关键是那上面除了她的,还有徐知诰的,他们好了两回,都用了不少白绢,过程中用了不少,尤其事后,她起身时不时还有一*的热流淌出来,象浪潮冲岸似的,废了她许多绢布,又不是一宿一宿的,真不知道徐大人怎么金关不固到这种地步。
若是别的丫头,她准会多想了,但是喜鹊,那就什么也别想了,就是节俭的本能趋使。
她把白绢夺下塞到枕下,轰了喜鹊出去,望着她的背影,后悔之情油然而生,她把一个未经□□的粗使丫头调到眼皮底下,当上等丫头用,是不是太随意了。
她又想,那个给陈三找娘的事不宜拖拉,这世道乱,早一天找到,就早点让陈三对自已死心踏地,只是这事,她出面,便是出上五十两金,也不定寻到人,还得求徐大人。
还有,她本意是想把这陈三当个管家的帐房之类的栽培,她积攒下些产业什么的也好有个精明的经管,可听陈三那意思,是想学些武艺,那有个文武双全的心腹,她更是乐见其成,最好让庄起和穆宜教他,只是这也得徐知诰首肯。
只是她也得等几天才能见到徐知诰,去找他?如今他那个新的勤勉堂规模扩张不说,还多了两个大丫头,春笙和春珊,把门把持得比峰岚还密不透风,门庭幽深,闲杂人等哪个都进不去。
她只能等,不过徐知诰却是提早了一天来,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嬉皮笑脸的问是不是想她了,徐大人横了她一下,那一眼秋波流转的,除了清冷傲慢,居然还带点娇横媚色,把她的小心脏都弄战栗了。
她抱着徐知诰亲够了,才把陈三的事说了。
“你可以用他,帮他寻找亲人和让穆宜教他学武,这个也可,不过要等两天,等我派出的人查清了根底再说,徐府不能收容来历不明的人。”
任桃华轻轻恩了声,虽然她觉得那孩子没撒谎,可是徐大人说查就查吧。
“今晚的月色真好。”
“就是晚上有点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