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乎天天有人死去,慢慢地死讯越来越少,最后终于不再有人因病致死了。
查禁的时间也一天天缩短。大名城渐渐有了一些生气。晴好的日子,街上可以见到一些出来晒太阳透气的居民。
全城解禁的那天,城里城外鞭炮声响个不断。
人们纷纷从家中涌到街上,跑到漳河边。
几十天的时间,好像过了几十年,再见面完全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通老人和灵儿却病倒了。
日夜的忙碌,很少休息,加上无时不刻和病患待在一起,一老一小两个终于支撑不住了。
大通老人病的尤其厉害。脸色通红,脖颈下显出浅浅的黑色斑点,整日整夜不停地咳嗽,想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了。
灵儿虽然稍稍好一些,却也是呼吸急促,气喘如牛,身子瘦的像枯树枝,苍白的脸上仿佛只嵌着两只大大的眼睛,还时常在昏睡中。
赵榛急得唇边都起了燎泡。守在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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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通老人的床边,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
胡太医来过好几次,对大通老人的病情却连连摇头。
老人年事已高,身弱体虚,加上连日操劳,恐怕已染了瘟疫。照着情形下去,很难看到康复的希望。
灵儿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清醒时,就挣扎着要去看爷爷,赵榛哪里肯让她动。昏迷时,总是喃喃喊着赵榛的名字。
赵榛看着病床上已不成人形的灵儿,握着她枯瘦如铁的手,不禁泪水涟涟。
也许是年轻的身体多些抵抗力,在服了几剂汤药后,灵儿的病情竟有了起色。
赵榛心宽之余,仍在为大通老人担心。
已经是第十一个夜晚了。
灵儿和老人服下汤药,都沉沉入睡了。
夜静得出奇。
赵榛盯着莹莹灯火,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头一歪,靠在床边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赵榛隐隐听得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微弱却清晰,赵榛疑是在梦中。可那声音并未消失,还在耳边响着。
他终于睁开眼。
灯花突然摇落,房间里暗了一下,复又变亮。
赵榛终于听清那声音发自大通老人。
他一惊,睡意全无。
灯火摇曳,大通老人的脸上明暗不定。他眼窝深陷,嘴唇抖动,吃力地喊着。
赵榛忙走过去,掖了掖被角,握住了老人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干硬冰冷的手。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示意赵榛靠近些,声音悲凉:“王爷,老朽这一关看来是过不去了。毕竟这一把年纪了,没啥想不开的。只是我走了,灵儿这孩子在世上无依无靠的,我终放心不下。”
老人的胸脯起伏,不停地喘息着:“老朽不自量力,像把这孩子托付给王爷。不知王爷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