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乱!
冯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尚静握了一下冯喆的手,无奈的说:“也许,不告诉你是最好的,可是,要是总归一天,你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更恨我?”
尚静的脸色有些凄然:“我是太自私了。对不起。”
良久,冯喆苦笑说:“哪有谁对不起谁?就算我忽视他,现在的情势,但愿他能躲过去。”
尚静眼神更加迷离:“自作孽。他自求多福吧。”
“我……你……”听做女儿的说父亲自作孽,冯喆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起身过去看着丢丢,见她玩的十分开心,心中万千情愫萦绕盘旋,慨然长叹一声,转身到尚静身边,又张了张嘴,结果还是将嘴闭上了。
“妈妈妈妈……”丢丢叫尚静,她要去解手,冯喆看着她们母子去了洗手间,再看看游乐区,自己走了出去。
外面的星光漫天,和霓虹相映成辉,也不知道哪里是星光,哪里是灯光,在人的社会里,也许有些东西本身就是分辨不清的……
亓思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冯喆刚刚让人通知叫蒋敏娜来自己办公室一趟。亓思齐说:“我决定了,去武陵。”
冯喆没吭声。
亓思齐又说:“工作需要,不管你怎么想,我去定了。”
冯喆还是没说话,亓思齐喂了一声:“你哑巴了!说话啊!”
“……对不起。”
“你说什么?驴头不对马嘴。”
冯喆:“……”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把话说清楚!”
“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亓思齐沉寂了一下,声音猛的大了:“你少来!你现在说对不起,早些年干什么去了!是我缠着你对不对,一直是我缠着你对不对?你一定会这么说,可是我缠你你别理我啊!你利用我,利用完了想甩掉!是,我一直在追你,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他妈和你隔得是带刺的铁纱!冯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流氓!你这个贼!”
亓思齐说着哭了起来,喊道:“不管!我不管,我这一辈子就耗定你了!老娘就看上你了!耗也耗死你!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呜呜……呜……你这个骗子!冯喆,冯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想不理老娘,没门!没门!你休想!你等着,我亓思齐这辈子一定会让你将我的名字写在你家的户口簿上!一定!你等着!你去死吧你!老娘这一辈子都和你没个完!”
亓思齐哭着挂了电话,冯喆捂着头趴在办公桌上,长时间的不想动一下。
没多大一会蒋敏娜就来了。
蒋敏娜不知道冯喆叫自己来干嘛,还以为当主任的事情组织上要和自己谈话,脸上带着笑,冯喆却几乎没看她,苍漠又淡然的说:“你坐吧。”
蒋敏娜坐下,觉得有些不太对,小心翼翼的看着冯喆。
冯喆过了好久才说:“蒋主任是什么专业毕业?”
“文秘。”
“哦,我是法律。”
蒋敏娜不知道冯喆和自己说这个干嘛,可是冯喆下来的话就让她毛骨悚然:“学文秘,似乎也应该懂得的印刷小字报诬告也是犯罪。”
蒋敏娜登时脸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冯喆叹气说:“做什么事,不小心不行,”他说着拿出了一张那会在全武陵散发的小字报,往蒋敏娜前面一推,继续道:“说我和陈为满同志在卖老市政府的时候受贿数额巨大,卖老市政府我和陈为满同志参与了吗?说我和陈为满同志在新建开发区办公楼时接受贿赂巨大,陈为满同志不说,我参与了吗?说我们在建文化苑时接受贿赂且数额巨大,拿得出真凭实据你就直接去中纪委也行,你有吗?说我和陈为满同志在武化产权改革时接受贿赂,使国有资产严重流失,你的理论根据又是在哪呢?任人唯亲,厚此薄彼。肖宝玉同志在办公室多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当副市长是郭中州同志那会就纳入常委讨论的事情,怎么就是提拔重用亲信?说生活腐烂靡化,乱搞男女关系,和多名已婚未婚女子长期有不正当的亲密接触,还在外包养情妇,没证据信口开河?你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工作中搞一言堂,独断专行,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在武陵实行家长式统治,还有由此种种,这是在说谁?我?陈为满同志到底骄横跋扈在哪里了?”
“蒋敏娜同志,我和你近日无仇往日无冤,陈市长又是怎么得罪了你,用得着跑到别的地市去印刷传单?”
蒋敏娜呆若木鸡,知道大势已去,急的哭了起来:“冯副书记,我,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是赵……”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当时,去印刷的时候,有底稿吗?”
“有,是他写的。在我那里……我拿过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