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书院有学子大约两百余人,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都是翩翩少年。
这些翩翩少年手上自然是有钱的,用来买笔墨纸砚,一个砚台的价格在五百文左右,一支最差的毛笔也至少得一百文以上,在这些摊位之中,冰粉显得格外便宜。
“免费试吃,酸甜两种口味可选。”程弯弯笑盈盈的道,“便宜卖了啊,三文钱一碗。”
正在盛冰粉的赵三牛手抖了一下,之前不是卖两文的吗,咋换个地方就涨价了,本来两文钱就没多少人买,涨价后怕是要全砸手上了……
赵三牛愁眉苦脸时,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响,一大堆铜钱被扔在桌子上。
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大手一挥:“承蒙各位不弃,愿与在下结为君子之交,在下囊中羞涩,请不起诸位喝酒,只能用这劳什子冰粉代替,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兄台这是说哪里话。”
“不敢叫兄台破费……”
一群书生互相奉承谦让起来。
程弯弯在边上数钱,她大声道:“一共是三十个铜钱,三牛,上十碗冰粉!”
赵三牛瞬间打了鸡血,飞快盛出来十碗,十个翩翩少年拿着白瓷梅花碗,就这样站在摊位前喝起来。
这个朝代有没有冰粉程弯弯不知道,但绝对是河口镇独一份。
“这清凉的口感竟丝毫不输于湖州的冰饮。”
“本来还觉得衣衫汗湿黏腻,一口冰粉下去,顿觉暑气消散。”
“一碗冰粉解热暑,两勺红糖可忘忧!”
“这首打油诗甚好!”
书生随口一句打油诗,在南府书院蔓延开,不多时,又有不少学子闻风而来。
程弯弯负责收钱接单,赵三牛负责盛冰粉,赵大山负责在冰粉里加红糖或山楂碎,并及时清洗餐具……母子三人第一次合作,却十分有默契,还不到半个时辰,七八十碗冰粉就卖完了。
旁边卖笔墨纸砚的摊贩,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在这里摆摊有许多年了,一天能卖出去一份都谢天谢地了,可这大婶,半个时辰全卖光。
是他们太矜持了呢,还是这劳什子冰粉真有那么解暑?
几个摊贩的脑袋凑过去,木桶里干干净净的,啥都没了。
程弯弯笑眯眯的对后赶来的学子道:“今儿已售空,大家明天早点来。”
母子三人将家当收拾好,还了木桌之后,然后挑着担子往大街上走,准备再买点东西带回去。
赵大山没忍住开口问道:“娘,为啥在这里要卖三文钱一碗?”
赵三牛猜测道:“可能是因为那些书生看起来挺有钱?”
程弯弯摇头:“若是见书生有钱就开高价,这不是故意骗钱吗,和一些奸商又有什么区别?我之所以提高一文钱,是因为这里是河口镇,我们是靠双脚把冰粉挑过来的,无形之中增加了劳动成本。若是把冰粉运到省城去卖,就得卖五文钱一碗,因为耗费在路上的时间更长。”
赵大山和赵三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走到一个巷子里,程弯弯将所有钱倒出来,一共是两百七十七文钱,今天的收入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