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听说你找本王?”秦广王威严的声音响在大殿内。
凌阳赶紧上前,双膝跪了下来,伏下身来:“属下掌都察司监察使凌阳,参见王爷。”掌都察司是地府东岳七十二司之一,是地府另一重要运转机购,凌阳是掌都察司首领之一,录属更高级的拥有监察惩罚权的监察殿魏征辖管。
“平身。”秦广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凌阳仍是提起了心应付。
“谢王爷。”凌阳起身后,双手垂直,身子站得笔直,头微微低垂,保持着对上位者的尊敬之意。
“凛王爷,属下在阳间偶遇京城丰台区城隍之子陆翰,勾结女鬼柴红,伤害无辜,被属下撞个正着,属下按《地府诸神天条》依法处置陆毅父子。其父京城城隍主陆大为已被属下革职扭送地府掌都察司查办,其子陆毅已被属下打入十六小地狱受审。京城城隍主如今正当空缺,属下特来请示王爷。”
“城隍主纵子在阳间害人,你身为督察使,有权处职渎职鬼神。至于新的城隍主,就由你授命好了。”大殿内缓缓响起秦广王和平威严的声音。
凌阳赶紧说:“属下有纠察惩处地府鬼神之权,却并无任命权,王爷折煞属下了。”
秦广王呵呵一笑说:“有何不可?你在阳间,素来公正严明,连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都对你赞不绝口。小小一个城隍主,你自己决定罢,不必过问本王。”
凌阳素知秦广王在十殿阎王当中,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中立,所以凌阳越发不会被授予任何把柄。
于是凌阳赶紧说:“王爷抬爱属下,属下却是万分恐惶。属下是阳人,能身兼掌都察司神职已是诸位王爷的抬爱,邀天之幸。属下能得此神位,自当战战兢兢,安份守已。岂能得寸进尺,横插地府鬼神任免?王爷抬爱属下,是属下之幸,然属下却万万不敢作王爷的主。”
秦广王说:“你呀,就和你师父一个样。凌阳,你可知,城隍虽然算不得什么,却是阳间重要神祇之一,位卑权重。京师城隍权柄其大,你就当真不动心?”
数百年前,城隍就已不再是一个称呼,而是成为一个神的官职,而不是一尊神明。都城隍为省级行政区所奉祀,相当于阳间的巡抚。府城隍相当于阳间的知府,县城隍相当于阳间的县令。各地的城隍由不同的人出任,甚至是由当地的老百姓自行选出,选择的标准是殉国而死的忠烈之士,或是正直聪明的历史人物。
京师前任城隍陆大为是清朝时的人物,任城隍已有百年时间,如今被贬,空出的城隍一职,绝对是地府各殿各司鬼神打破脑袋都要争抢的神职。但凡有抱负有野心的鬼神,无不想把自己的手下派去占那个肥坑。
凌阳是掌都察司督察使,是没资格染指京师城隍的位置的,但他还有个牛逼哄哄的师父,完全可以在地府与十殿阎君分庭抗礼。
若京师城隍一神职当真被凌阳师徒得了去,那么,他们师徒在阴间的实力又将更进一步。
按理说,凌阳不应该如此谦让才是。
在秦广王心目中,凌阳虽归自己管,但身为地府大护法的徒弟,他这个堂堂一殿殿主,多少也要给凌阳几分面子。
京师城隍的事,秦广王本来打算给凌阳一个人情的。
谁知凌阳却还不想要,也不知是当真尊敬他这个上司,还是欲擒故纵。
凌阳就知道秦广王只是在试探自己,他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属下虽有抱负,却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至少容人之量还是有的。王爷公私分明,克己奉公、严格自律,向来为属下钦佩。殿主严格自律,想必所选城隍亦与王爷一样,属下又有何好担心呢?”
凌阳这记帽子也不知是否打动秦广王,这种在地府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鬼王,又岂是凌阳这样的小白丁能看透的?所以凌阳也不使小聪明,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京师城隍不是楚江王或闫罗王那边的鬼神就成,属下猜想,殿主也不想阴间不太平吧?”
保持中立的秦广王深知楚江王与闫罗王正在争夺阴间地盘,若京师城隍被这两方鬼马中的一方得了去,绝对会打破地府短暂的安宁天平。
凌阳这话倒是说中他的心坎,也就不再猜忌,颔首道:“你年纪甚轻,看得却远,是本王误会你了。本王麾下的赵怀山,你看如何?”
赵怀山?跟在秦广王身边长达千年的心腹人物。在地府属中级神职,如今掌管鬼判殿日常运作,手下有近万鬼众,是地府一大实权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鬼将季布。
凌阳说:“属下与赵将军照面不多,不知其品性。但王爷举荐赵将军,定有其深义,属下并无异议。”
秦广王定定地盯着凌阳半晌,这才道:“阳间京师城隍是相当重要的神职,也并非本王说了算。还得与九殿阎君商议了才能任命。不过,陆大为是受你罢免神职,等召开十殿阎罗会议时,你务必也要到场,与众殿主凛明实情才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