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这小皇帝虽然没有亲政,但他颁下的敕卷,街道司的管勾却不能不当回事。
管勾战战兢兢的接了敕卷,生怕自己昨天的表现在官家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更有些遗憾,那十文钱一石的“中间商差价”赚不到了。
毕竟官家颁下敕卷,命街道司搜刮厕土,难道他还敢去向赵祯索要铜钱吗?
但令管勾没有想到,内侍颁完敕卷后,却又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叠交子。
“管勾,这是五千缗铜钱,是官家赏赐给你们街道司的。只要用心做事,一个月内收集齐三十万石厕土,官家另有厚赏!事情办好了,官家不会亏待你的。”
这五千缗铜钱,可是赵祯自掏腰包赏赐出来的。
之前他与林小寒“诈骗”普惠院质库的大和尚,“卖”掉了从宫里偷出来的珍宝盖盒,得了一万缗铜钱。
这些时日赵祯也是大手大脚花掉了不少,又拿了一千缗铜钱给林小寒运作奶茶铺,如今剩的也不多了。
拿出这五千缗铜钱后,赵祯这小皇帝又穷了。
不过为了赢得赌约,赵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更不会小气。
反正只要一个月后能拿出千石硝石,这笔钱肯定能找朝堂“报销”的。
“喏,下官敢不效死!”管勾又惊又喜,赶紧双手接过那叠交子。
虽然三十万石厕土,若按林小寒给出的五十文一石的价格,应该是一万五千缗铜钱,但这可是官家给的赏赐,意义可大不同。
谁都知道,小皇帝迟早会亲政的,若是能抱上小皇帝的金大腿,那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传旨内侍走后,管勾立即召来两名副手,一文钱也没克扣,将五千缗交子和那封敕卷拍在了二人面前。
管勾知道利害关系,两名勾当自然也懂。
于是五千缗交子和敕卷再次出现在了十位队头的面前……
原本就干劲十足,满汴京搜刮厕土的五百街道司兵士,今日更是像身后有鞭子在驱赶一般,一个个嗷嗷叫着冲向了遍布汴京城各处的厕所。
今日的汴京城内,可是热闹的很。
那些满大街找寻又脏又臭厕所,而后不顾厕所那令人窒息的味道,冲进去拿起铲子刮刀四处刨土的街道司兵士,自然引起了汴京百姓的注意。
无数百姓纷纷跑去围观八卦。
“大郎,这街道司的兵士抽什么风了?好端端的怎么跑来茅厕刨土玩?”
“许是街道司的管勾命他们清扫茅厕?”
“看着不像啊,我看他们就刮去那些有白芒的泥土,还有人拿刮刀去墙上刨土呢。”
“不只是刨茅厕的土,你看那边,那老墙根外也有人在刨土。”
“这还真是稀奇,街道司这是犯什么病了?”
街道司的兵士们倒是干劲十足,一麻袋一麻袋充满气味的厕土被他们搬运上驴车。
这些污秽不堪的厕土,在他们眼中可都是钱,谁理会百姓如何议论。
百姓们围观看热闹时,忽然有人奔了过来,朝众人高呼:“莫要在这看热闹了,大郎、二郎,快去赌坊,有关扑出来了!官家要与丁相公赌皇位!”
“什么?你说清楚,关扑什么?”众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跑来报信那人很是兴奋的嚷嚷道:“嘿嘿,你们不知道吧?今日早朝时,官家与丁相公等相公们打赌,赌他能在一个月内时间内,无需硝石矿,便可凭空炼制出一千石硝石,赌注就是官家的皇位!”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
“真的?还有这种事?皇位也能拿来关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