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次的仇。”
“对不起。”
“我想看你笑。”
慕徐行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烁着柔和的光,那是很内敛克制的笑。
邬宁戳戳他的脸颊,思念着那对深深的酒窝,然后说:“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她是喜欢他这张脸……
慕徐行摩挲着她的腰侧,向内一揽:“我刚生下来就有人这么说了。”
“是吗?”
“嗯。”
“如果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慕徐行难得开了个玩笑:“那岂不成了妖怪。”
邬宁挑眉:“妖怪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人,难免生老病死。”她指尖抵住慕徐行的喉结,轻轻一揉。
慕徐行眼神骤变,他在这方面自制力极差,经不起丝毫撩拨。
邬宁如同骇浪中的小船,在风雨中沉浮,眼前白光一闪,耳边阵阵轰鸣,好像漫天大雨雷嗔电怒都向她一个人击来。
事毕,慕徐行抱着她,又为自己的放纵道歉:“对不起……”
邬宁摇摇头,累的不想说话了,但通过这两次的事,隐隐感觉到慕徐行这个人骨子里是很刚强的,他一直以来都在约束着自己,却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要掌控他,只能来软的。
……
慕徐行果然没有着凉,可邬宁莫名其妙的哑了嗓子。
不巧,正赶上十五帝后同寝。用晚膳时,她一开口,燕柏就皱皱眉,一开口,就皱皱眉,邬宁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省得燕柏
想唠叨她还要忍着。
两人沉默着吃过晚膳,邬宁起身去沐浴。
浸在温水里,喝着热茶,本该是很舒坦的,邬宁心里却愈发烦闷,不知是为着燕柏的沉默,还是为着他日渐憔悴的面容。
这阵子,邬宁和燕家之间的争斗隐隐有了从暗处转到明面的迹象,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论身处哪方阵营,无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效忠燕家的,生怕被邬宁选中,拿去杀鸡儆猴,效忠邬宁的,也怕燕贤铤而走险,意图倾覆王朝,藩王势力夹在其中,既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又唯恐祸殃鱼池。
不过,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燕贤到底顾忌族人安危,不敢冒着满门覆灭的风险与邬宁较量,行事十分谨小慎微,试图收回邬宁手中权柄的同时也在暗暗扫清燕氏子弟留下的祸端。
而他这么扭头一看,方才察觉自己筑起的大厦已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任凭费尽心思的修补,也有显露出几分无力回天的颓势,心中难免感到惊骇与寒凉,他拼尽全力维护的家族,竟在背后毫不客气的捅了他一刀。
燕贤疼了,不能不愤怒。他这一次是下了狠手,要把家里这些蛀虫统统撵出去,可那些所谓的蛀虫,早在燕知鸾掌权时期就爬到了高位,你倚着我,我攀着你,内里盘根错节,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拔除的,且升米养恩,斗米养仇,他们习惯了在燕贤手下坐享其功,坐收其利,燕贤突然要拿他们作法,他们又怎能甘心接受。
这场争斗刚刚打响,燕家就起了内讧。
至于燕柏。
他在宫中原是与燕家里应外合,相辅相成,可现如今,燕家已不再对他抱有信任。
邬宁觉得燕柏也挺可怜,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样仁慈的想着,邬宁无意识的弯起嘴角。
燕贤从前,是最信任长子燕柏的,有些关乎家族命运的秘密,他只肯交付于燕柏,而这秘密一旦泄露,燕贤理所应当会怀疑燕柏,对燕柏生出戒心。
他当然不晓得,世上有邬宁这样一位“先知”。
邬宁必须承认,燕柏的众叛亲离,是源于她的暗箱操纵,所以,看燕柏那般憔悴的模样,她有一点点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