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悄悄闻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心想自己身上的酒味是有多重,言尚才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让她洗漱。
她不过是多喝了两盏酒,那戏子唱曲子又过于催眠,才倚着榻小憩了一会儿……何至于让言尚催着她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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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跪在地上,忐忑地心跳加速。
他见那位连男子都要称一声气质好的俊朗驸马哄着醉醺醺的公主起来,言尚扶着暮晚摇的手,推着公主身段摇摇地离开。
暮晚摇抗拒言尚碰她,言尚就松手让侍女扶她离开。但不管怎么说,戏子看出公主和驸马之间是有情的。
待言尚哄走暮晚摇,回头来看这个戏子,戏子就吓得脸色煞白。
他挣扎:“驸马,驸马不能杀我……我是殿下带回来的,殿下夸我长得好……”
言尚眸子微缩。
他本想先将这个戏子弄下去,等暮晚摇回头再说,但是此时,他一下子改了主意,声音古怪:“她当真夸你长得好?”
戏子怕驸马不信,连忙诅咒发誓:“是真的!小人第一次见殿下,殿下就说小人长得好,像女郎一般清秀。她还夸小人骨架小,不管上不上妆都很好看。”
言尚盯着这个戏子,目光一寸寸掠过对方的眉眼。
他心口压了大石一般沉闷,原本只是觉得这个戏子有些不好的心思,但这时候,言尚的怀疑更多了。
他几乎记恨暮晚摇。
又有些自己都压制不住的生气。
言尚撩袍而坐,温声对这个戏子说:“你将你如何认识的公主殿下,跟我好好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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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戏子心事慌张,既怕死,又怕驸马吃醋,把自己赶出去。
公主殿下那般高高在上,又不缺自己一人。而自己被殿下赶出去,哪家戏园子敢收自己?
戏子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怕言尚态度温和,他也吓得哭了起来。
言尚难得面对一个人时会心浮气躁,想要发火。
他目光冷淡地看着这个人,一点儿安慰的话不想说。待对方哭得差不多了,言尚才压着自己的火,尽量温和:“莫哭了。好生与我说便是。”
另一头,暮晚摇在回廊中走,秋思扶着她的手。凉风吹来,暮晚摇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她问秋思:“方才我睡着时,言尚是不是就过来了?他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秋思低头:“驸马站在院门口,奴婢站在驸马身后。奴婢不知道驸马有没有看到,但是奴婢看到公主带回来的那个戏子趁殿下你睡着的时候,悄悄拉着殿下的手亲了一下。”
暮晚摇蓦地一下扬眉。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柔白细腻的肌肤,都要被言尚搓红了。
她先是厌恶自己的手竟被一个戏子偷亲,又想到言尚那古怪的反应……暮晚摇嗤笑一声,顿时心里舒坦了。
原来某人是醋了。
难得难得。
他圣人一般无欲无求,原来也有吃醋的时候。
暮晚摇嘀咕:“好歹还算是个活人。”
秋思担忧:“驸马恐怕误会了……”
暮晚摇唇角含笑,慢悠悠:“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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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去净室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