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最初,我也曾给沈晨南找过借口,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有一天,他一定会来跟我认错。
可当我等到了这一天,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没有释然呢?
甚至是,对于我来说,借口,理由,好似对于我不重要了。
听到这话,没太多感觉,至少没有期望中的那样,占着有理,对他得理不饶人,只是极为平静地说:“沈晨南,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楼笙,这不像你。”他有些讶异我的平静,盯着我说:“这不是我们的结局,今天我带你来这儿,还有另一层意思,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错过,楼笙,回来吧,我需要你。”
他地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最后一句,甚至带着一丝卑微,在乞求一个要远走的人,回来。
心头一紧,各种滋味涌上来,那时他鹰隼般的眸子特别真诚与卑微,还有一年未见的宠溺痴迷,我好似看到了以前的沈晨南回来了。
可我,回不去了。
我偏过头,起身看着门外漆黑的夜,怅然地说:“沈晨南,我们已经错过了,而你也并不是想要挽回,别试图再做些无妄的事来增加彼此的烦恼,你眼里的恨意,太刻骨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恨我什么,有什么资格来恨我,我不想再问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骤然起身过来拉住我的手,嘴唇嗫喏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他却只是略带苦涩地说:“我送你。”
相对于这三个字,我倒希望他说出点别的,那样,不会让我觉得心里难受。
他对于恨意,刻意的回避了。
现在的沈晨南,我终究看不懂。
我将手抽了回来,这么晚了,这个地段根本打不到车,我只能让沈晨南送。
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沈家一点点远退,可邓玉兰朝我咆哮的表情,却清晰的让我甩也甩不掉。
沈晨南原本对我充满恨意,可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他像是个没事人的跟我说他这一年多来的后悔。
我看着身侧的人,明明如此近,如此熟悉,我却像是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似的。
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盯着盯着,我的眸子忽然瞬间瞪大,那时,我心里是充满恐惧与震惊疑惑。
沈晨南的耳后,我记得十分清楚,那里有一颗痣,红色的痣,曾经我还笑过他,若是长在眉心,就是美人痣了。
可现在的沈晨南,他的耳后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看,依然没有。
我震惊地看着沈晨南的侧脸,我熟悉的脸,却不是我熟悉的沈晨南。
我想起那天在酒吧,从不吃辣的沈晨南忽然吃辣,心中震惊更甚。
我的注视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说:“楼笙,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
一本正经地话,里面透着情。色的意味。
背后好似一股凉意,我捏紧了安全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咽了咽口水,假装随意地说:“沈晨南,好久没有这么看过你了,忽然发现你的脖子很漂亮,干干净净地,如果没有喉结,估计还会以为是女人的脖子,这么漂亮,不过这么漂亮的脖子,我觉得应该有什么东西点缀一下更好看,比如红痣,你觉得呢?”
沈晨南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脖子,扬唇道:“楼笙,你忘记了?这里本来就有一颗红痣,后来我去取了,如果你喜欢,我哪天再去点上一颗假痣。”
他的话,让我的心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暗地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怎么可能不是沈晨南。
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在看沈晨南时,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发现没有痣时,我刚才竟然脑子里闪过这不是沈晨南的想法。
可这又怎么可能,这就是沈晨南。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吗,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过这样干干净净地也挺好看的,假痣就不必了。”
沈晨南笑了笑,没说话,一路寂静无声,只是他送我到红鼎天下时,侧头对我说:“楼笙,我会一直努力,努力让你再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