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福已经出动,但愿一切顺利,把冯麟阁的老巢一口气给端了,现在外面秩序如何?”
“复生干什么事都抢先我们一步,这不又先把自个的辫子剪了。”吴景濂注视着桌上那条剪落的辫子,大家又是大笑。
“都甄别好了?”
“是!已按照刚才的办法甄别了一遍。”吴景濂微微一笑,“不附和的已经让葛总办拿下了。”
“非常时期只能如此。”秦时竹了一下时间,怀表上的指针早已划过了4点,“既然诸位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这是我们初步商定的军政府组成名单,主要是民政方面,隶属都督府开展工作。”吴景濂拿出一张纸,读了起来:“民政长:张榕,民政次长:赵中鹄;财政部长:熊希龄;内务部长兼警察总办:葛洪义;军政部长兼制造局总办:何峰;实业部长:禹子谟;宣传部长:马叙伦;教育部长:黄炎培;司法部长:徐镜心;后勤部长:宁武;都督府秘书长:左雨农。还有一些是次长、干事等,这是谘议局各员,特别是人民之友成员商议后的结果,复生你意下如何?”
“本来按照一般的规矩,是要由都督提名,然后让谘议局通过表决的,现在情况紧迫,我们把程序颠倒了过来,谘议局已先期通过,最后才征询都督的意思,希望您不要介意!”袁金铠生怕秦时竹有其他想法,连忙解释。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秦时竹。
“我没有意见,就这么公布好了。”秦时竹对名单上的人物都很熟悉,知道没有一个旧官僚混进来,全部是革命分子或“人民之友”的成员。
秦时竹表态同意,其余人都很高兴,来推选他做都督是对的,起码能够尊重大家的意思。
“有关人事因为情况紧急我完全理解,而且上午我也授权给你们三个,你们的主张也就是我的主张。但我要提醒诸位,第一,谘议局对民政方面可以多加考虑,行军打仗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干涉;第二,革命既已成功,新政府也已建立,那么奉天的革命组织应当统一,‘联合急进会’是不是能够加入‘人民之友’?”秦时竹的话题很直接也很尖锐,众人听后先是愣了好几秒钟。
“都督的意见我认为很对。打仗不同民政,不可令出多门,再说在座的诸位也大都不懂军事,我们断不会盲目干涉的,只希望能及时得到相关情报和战场信息的通报;至于第二点,我完全同意都督的意见,‘联合急进会’本来是为了革命才成立的,现在革命既已经成功,那么使命已经完成,我也不用再继续存在,就地解散未尝不可。”
一张榕要发言,吴景濂和袁金铠原本心里都是一惊,生怕两人产生冲突,现在听完言语,都把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荫华误会了,我不是让你们解散,而是希望能通过改组‘人民之友’吸纳‘联合急进会’成员,一来是考虑到奉天的革命形势需要我们联手,存在两个组织比较别扭;二来,‘人民之友’存在的时间更为悠久,人数和组织也更完善一些,进行改组、吸纳更有利于革命深入。”秦时竹诚恳地说,“改组后,可以由荫华做主席。”
“不不不!复生,我难当此大任,主席一职还是由沈先生继续担任为好,至于合并,我个人完全赞成。”
“我倒以为,改组后可以由复生任主席。”吴景濂笑道,“人民之友原本推选沈先生是因为复生当时不宜抛头露面,现在革命成功,自然无此顾虑。”
“我也赞同,改组后请沈先生继续担任名誉主席,复生任主席,荫华可担任副主席。”吴景濂说,“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分什么彼此。”
“这样也可以,就按思路执行,改组后叫做人民党,旗帜不变。”
“好!”与会者一致鼓掌,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是人民党的成员了。
“等会我回报馆,加印一份号外,向全城散布革命胜利的消息!”马叙伦兴奋地说,“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喊革命了。”
“我们回去也要发动学生上街宣传革命道理、张贴革命标语!”黄炎培和张澜同样很振奋。
“你们这些都不要急,还有别的工作需要加紧开展。”秦时竹拿出了原来反复考虑的革命预案,“第一是去招抚被俘官兵,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经过教育是可以参加革命的,他们一般受过训练,而且人数不少,必要时可以直接上战场;第二,要在全省各地建立地方革命政府,大小官员赞同革命的可暂时留用,以便社会安定;第三,要在各处广泛发动,招募兵员,准备应战;第四,要和外国特别是日本方面交涉,争取他们理解,保持中立,尽快承认革命政府。”
“我还要筹集粮饷,应付大局!”熊希龄发言了。
“秉三和我想的一样,这个咱们等会留下来再讨论。”秦时竹说,“大家就按刚才任命的要求,到相应衙门办公,维持革命大局。”
众人走后,张榕、左雨农、熊希龄、何峰、宁武等人留了下来。
“秉三,财政方面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正为这个发愁。几万大军要吃要穿,哪里能筹集到这么多粮饷?另外,革命成功的消息一公布,会引起各地不安,只怕挤兑、囤积现象此起彼伏。”
“粮饷的事你不要太发愁,我有办法。”秦时竹胸有成竹。
“什么办法?”熊希龄有些怀疑,“这可儿戏不得,辽阳集团就是有钱,眼下也不一定能弄到粮食。”
“我在老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银元,足够支撑一阵子的。”秦时竹大笑,“只有挤兑和囤积确实棘手,还是要出安民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