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紫莲,心里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她怎么感觉,皇后娘娘这一趟是出远门呢,不像是去周边走走似的,越想心里越慌,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就是正在女子医学堂上课的朝阳,对,没错,她得把这件事情告诉朝阳公主。
朝阳面色淡然的听完紫莲的话,眸光睨向她手中的书信,低低地道:“拿过来,给我——”
紫莲稍稍犹豫了片刻,皇后娘娘叮嘱她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皇上,所以她觉得还是不能失信于人,面露难色的道:“皇后娘娘说,让紫莲一定要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皇上……”
朝阳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勉强,低垂眼敛稍作沉思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进宫吧。”
紫莲感激的连连点头。
西门龙霆听闻朝阳公主求见时,又是一阵意外,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送走了太后,又来了朝阳公主,大家都挤成团的要见他,不会真要出什么大事儿吧?
这样一想,男人浓黑的剑眉微蹙,低沉道:“请她进来。”
当朝阳带着紫莲出现在御书房的门口时,西门龙霆有些不淡定了,他认识紫莲,是南宫云歌目前在医学堂的得力助手,见她跟着朝阳一齐进宫,心里只感觉喀噔一下,整个人顿时站了起来,犀利的鹰眸迸射出一抹复杂神色。
“你不是紫莲吗?怎么进宫来了?”西门龙霆的眸光只是淡淡的从朝阳身上扫过,便落在了紫莲身上,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浓郁的王者威严,也令紫莲不由的紧张起来。
“民女紫莲叩见皇上。”紫莲急忙跪身行了礼。
“免礼。”西门龙霆低沉道:“朕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是,是。今日民女恳求朝阳公主带民女进宫,是因为皇后娘娘……”紫莲微微颤颤,说起话来舌头也不利索了。
“皇后?云歌她怎么了?”西门龙霆突然离开桌案,朝她们的方向迈出几步,瞬间便立于紫莲的面前,镌刻的俊脸因紧张而显得黑沉。
紫莲这会儿吓得连话也说不上来了,一旁的朝阳不得不开口帮她说话:“皇后娘娘之前,和一位陌生男子骑马离开了医学堂,她留下一封书信,让紫莲亲手交给你。”
西门龙霆只感觉脑子一轰,竟然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直至紫莲轻颤的小手将一张明黄的信纸递至他的眼前,他才倏地清醒,一把抓了过来。
朝阳和紫莲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只见西门龙霆看完这封信后面色骤变,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御书房。
西门龙霆一阵风似的,眨眼的功夫便闯进了德淑宫,婢女都还没来得及向他请安,就已经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含饴弄孙的太后娘娘正眉开眼笑,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一脸铁青的西门龙霆出现在她的面前,身后还跟着慌慌张张的婢女。
太后娘娘将怀中依儿交给雨珠,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去,看西门龙霆来势汹汹的这副模样,犹如洪水猛兽,这可不像是来给她这位母妃请安的。
不等太后娘娘开口,西门龙霆透着咆哮的低吼声传来:“母妃到底又背着儿臣做了什么?你究竟和云歌说了什么?选秀纳妃之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太后娘娘蹙紧眉心,眸底划过一抹怒意,深邃眸底迸射出犀利的冷冽锋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选秀纳妃这可是她的提议,怎么到头来扯到哀家头上来了?哼!霆儿,你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这样直刺刺的闯进德淑宫,究竟是来给哀家请安的,还是来质问哀家的?”
西门龙霆自然不难听出太后娘娘语气中的怒意,他低垂眼敛,大掌紧握成拳,暗暗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脑子里细细思忖着太后娘娘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没错,南宫云歌信中所言的意思,那选秀纳妃之事似乎也不像是母妃的意思,看来这件事情是另有蹊巧,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母妃息怒,是儿臣方才一时冲动,出言冒犯了。”西门龙霆的语气瞬间软了下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南宫云歌的这封留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太后娘娘冷哼一声,看来怒气是还未褪去,不冷不热的低吼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哀家生了个痴情种的皇帝儿子,这天下女人何其多,你就偏偏被那个女人迷得失去了心智。”
“母妃,天下女人是很多,但却只有一个云歌,儿臣以为……这一生中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打动我的心。”
西门龙霆醇厚的嗓音更显低沉,鹰枭般犀利的眸底多了些情愫,盯着德妃的眼睛,一脸肃然的道:“母妃正值豆蔻之年便选秀入宫,至今几十载,这后宫中的嫔妃之争难道就不令你疲倦吗?你费尽心机在后宫巩固地位权势,绞尽脑汁除掉父皇宠爱的嫔妃……甚至皇后,不就是想让父皇的心留在德淑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