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龄进了门还没来得及行礼,便悄悄抬眸去看眼前的情形,堂中只有徐知府和几个下人,想必夫人和碧柳都在卧房歇息。
而堂中端坐的这位知府,唐龄倒是第一次见,男人慈眉善目却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高官威严,她对这位知府大人还是颇有好感的,因听闻他上任以来行为清明爱护百姓,十分受百姓拥护。
唐龄心底默默咂舌,相由心生不过如此。
“知府大人……”唐龄微微俯身行了个礼,直截了当坦然解释:“民女行为坦荡,从不曾做过下毒这等龌龊之事,今日有人诬陷小女子下毒谋害夫人,还请知府大人给小女子三天时间来查明真相,以免小人再对夫人不利。”
“……”
“唐姑娘,你一面之词岂能听信?”
徐知府声如其人,和蔼宽厚却不失威严,唐龄不卑不亢地起身与其对视,语调平缓晴朗:“知府大人,您既说小女子的辩解是一面之词,那旁人一口咬定是我下毒……您又怎知不怀偏颇之意?”
似是没有意料到唐龄竟如此坦然自若、态度得体,徐知府抬手端茶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恢复常态,小呷一口清茶清了清口竟是沉默。
见状,唐龄褐色的眸色沉沉闪耀,思绪飞转,徐知府这般状态定是有所动容,只要自己能找到个把证据稍作证明,便可争取机会为自己证明清白。
少顷她眼光一闪:“知府大人,小女子有一错要认罪!”
唐龄本还为自己辩解,竟还突然认起错来,徐知府闻言更是一怔,这位姑娘的行为言语当真叫他看不懂摸不透。
“唐姑娘既然说毒不是自己下的,那姑娘又有何错?”
“民女不知夫人餐食之珍贵。今日中午将夫人的那份松茸排骨饭装好后,竟将剩下的分食给了厨房众人,还望知府大人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子!”
话落,唐龄垂头迟迟并未抬眸,身前高高在上的徐知府并瞧不见此刻唐龄的神情,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多了几分认错的愧疚,可表情却是蕴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紧张。
睫毛轻颤,唐龄掩住深深眸底的不安,她这话的意味十分明显了……
徐知府稍作思索,便招来身侧的侍从,片刻后侍从倾身附耳小声同徐知府回话。
“……唐姑娘。”
徐知府刚刚派人去厨房询问了分食了松茸排骨饭的几人的状况,无人中毒或身体不适……这起码能够证明,在将食盒带出厨房前,这份松茸饭是没有毒的。
这估计也是唐龄想用刚刚那段话来证明自己无罪的本意。
“我便给你三日时间。”
听见自己意料之中却依旧格外欣喜的回应,唐龄不禁微微扬起唇角,亮晶晶的褐色眼眸带着丝丝得意与惊喜,她抬起眼帘,直见知府脸上的神色虽平静淡然,但依旧能够辩得一丝伤痛之意。
毕竟失去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哪能冷酷无情至此,唐龄听他这悲痛中却依旧公平公正的评判,不禁升起丝丝敬畏尊敬之心。
待拜谢过徐知府,唐龄也从刚刚的欣喜中舒缓脱离了出来,行至小花园处,夏夜丝丝凉意渗进肌肤皮肉,唐龄只觉得打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叫她手脚冰凉。
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如此谋害自己?
“唐龄。”
从身后幽幽传来的男子呼唤声叫唐龄脚步顿住,这声音熟悉且叫人心慌,唐龄心跳加速却迟迟不敢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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