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唐龄猛然起身,白景明原本覆在女子脑后的手被撂在了半空中,他哑然失笑。
门被打开,寒气窜了进来,大夫紧跟着白诚的脚步进门,一眼便看见了白景明左肩的伤势,血漫了半个身子,看得这个山羊须的老大夫心惊胆战。
把衣物用剪刀剪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唐龄靠得近,看清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忍着点,拔箭会很疼。”大夫沉声嘱咐。
白景明朝身侧立着的唐龄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嗯。”
简单清理了四周的污血,大夫小心翼翼地把箭矢拔了出来,血肉外翻,热血霎时朝外涌冒,大夫急忙止血,待到伤口慢慢停止了渗血时撒了药粉,包扎好。
白景明一声不吭,面色不变,只是气息稍稍不稳。
大夫舒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道:“还好只是普通的箭且没有伤到要害,眼下止住了血,每日记得换药与服药不出半月便能好得差不多了。”
闻言唐龄终于放下了心,神色间如释重负。
白景明微微抬起眼帘,朝唐龄轻声道:“我说过,我没事。”
唐龄点点头,心底的惊惧还未完全散去,“嗯。”
待到白诚把大夫送走,回来准备认罪时,却看着没关严的门缝里,二人正紧握着双手,动作言语间亲昵甜蜜,白诚瞬间反应过来,他替主子高兴,可又为自己的失职悔恨。
他攥紧双拳,故意咳嗽了一声才进门。
“今日白诚失职,还望主子责罚。”白诚突然跪下,坐在床沿上的唐龄吓了一跳。
她认识白诚和白景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白诚跪下。
“……”
白景明没有责罚,而是问:“刚刚那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但是他在舌下藏了毒,已经死了……”白诚答。
白景明闻言不屑地哼笑一声,冷冽狠戾的气势萦在周身,他盯着白诚半晌,道:“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是!”白诚惊喜。
“你带些人,去把他们带来。”白景明没有说明,可白诚只反应了一瞬就理解了,他忙应了下来,心底感激不尽。
“是,属下一定办成!对了主子,还有一事。”白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上去,白景明危险地眯眼扫了一眼署名便仍在了一旁。
白诚正打算退下时,又被白景明叫住。
“你记得找人把沈家院子里的血迹清了。”白景明不想两位老人替自己担心。
白诚应下离开,屋里又只剩下了唐龄和白景明二人。
气氛尴尬,唐龄随便捡了个话题问:“你困不困?”
“不。”白景明扬唇,他招招手叫唐龄过来。
“你干嘛?”唐龄有些疑惑,乌龟似的挪动脚步。
“太脏了,我想换件里衣。”白景明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剪刀剪得衣不蔽体的上衣,还混着黏腻的血迹,不禁皱紧了眉头。
“你的衣服在哪里?”唐龄这才发现白景明还穿着燃了血液的衣服,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