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在一场闹剧过后,宴席也慢慢到达尾声,在群臣再次叩拜后,棠平也随着众人一起出了皇宫。
“姑爷,咱们要不要等大人一起?”王启年望着半个月亮高悬于空中,语带不确定的问道。
“不必了,北齐皇帝既然留下他,那事后肯定会差人送他回别院。”棠平兴致缺缺的半倚在车厢里,对车辕上的王启年说道:“你要是想在这里干等,我也不拦着。”
皇宫附近本就幽静,这会宫门前的马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王启年听到棠平的话,四下打量一下,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姑爷您说得对,既然大人有皇帝照应,我即便在这等待也是无用功。”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确实有些累了,棠平便没好气的说道:“明日就要启程回庆国了,再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还不得累死啊!”
“啊!是。”
……
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上京城南门外,棠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折扇,正快意潇洒地驱赶闷热。他倚靠在马车边,一边摇动折扇,一边望着与范闲道别的北齐皇帝。
“奇怪,按说不应该啊!”不能太过招摇的言冰云,此刻就端坐在棠平身后的马车车厢里,他透过车窗看着那被皇帝拉着手,站在一大群北齐高官中间的范闲,眉头紧蹙,十分不解的呢喃道。
“要是事事都符合既定规矩的话,那世间还有何趣味可言。”棠平头也没回,他知道这位言大人是什么意思,便随意的说道:“言大人,你与其关心他们,还不如多留意一下沈重的动向,咱们范大人可是……”
棠平话还没说完,就见北齐太傅亲自带人驾着几辆马车从城门缓缓而来。马车上似乎装着极为沉重的东西,车轮缓慢的转动间,咯吱声不绝于耳。
“可是什么?”由于言冰云坐在车厢里,视线不够开阔,他没注意到这些,还在询问棠平未说完的话。
棠平没有在理会他,而是同大部分人一样,将目光投向那几辆缓缓前行的马车,心道:“自己的出现,虽然改变了许多细节,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这赠书一事。”
不过没多大一会功夫,棠平就发现事情似乎于预料中的不同,因为那位北齐太傅在路过皇帝身边时,只是简单的见礼,之后并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继续驾着马车朝他驶来。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棠平没好气的回了言冰云一句,然后继续注视着即将靠近的车队。后者这会已经将车厢窗帘放下,因为城门外的众人,已经都将目光转移到这个方向。
……过不多时,车队缓缓停在棠平面前,中年太傅面色复杂的下了马车,走到棠平身前,说道:“老师交代,把他毕生收藏都交于你,希望你能好生利用。”
“您是不是送错对象了?”先是对这位颇具几分庄墨韩风范的太傅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棠平有些诧异地说道:“不是我妄自菲薄,我是武将出身,这点您是很清楚的,庄大家毕生心血交到我手里,是不是……”
“老师生前的交代,我怎么会弄错。”心中虽然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中年太傅也不会枉顾恩师遗嘱,目光复杂地看着棠平,他严肃的说道:“老师让我转达几句话,希望你能认真记住。”
“庄大家已经?”不待太傅继续说,棠平已经捕捉到他话中的重要信息,吃惊的看着太傅问道。
中年太傅面露哀伤:“没熬过昨夜。”
“那我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太阳,确认离使团出发的吉时还有段时间后,棠平便眯眼看向太傅,沉声说道。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傅挥手打断,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何看重你,但他生前有言,让你不必为他难过,更不必去祭奠。”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老师让我转告你,不要再走老路,回去后哪怕不能安安心心的做学问,也不要为权力声名所累。”
“好!”棠平没有多想,这时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老师说他以前风光过,但最终还是落寞,你不要学他,以你的能力,做个富贵闲人不难。”这话有些拗口,太傅自己也是不明其意,但他也没有发问,而是接说道:“这几车书籍是老师送你传家用的,老师让我告诉你,有这些东西在,你回去后处事多少会方便许多。”
…………太傅的出现,以及他带来的消息,有些太过于突然,城门外的皇帝陛下和大臣们,在太傅与棠平交接完成后。皆是眼中带着不解与哀伤的看了棠平几眼,随后就同皇帝和太傅一起,匆匆向庄墨韩的府里赶去,他们此刻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了。
望着一抹明黄色的舆驾消失在城门之中,棠平此刻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他知道老先生同样是误会了,才会在人生最后关头,做出这样的决定。
“庆国如今重文治,有我传承的名头在,他们舍不得杀你,某些时候可以助你度过难关。”这句话是太傅离开前,凑到棠平耳边低声说的,所以棠平才会心感愧疚。
……“你什么时候和那位有了交集?”皇帝离开了,范闲此刻很是轻松的走到棠平身边,好奇的询问道。
“哪有什么交集,拢共见过两次而已。”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棠平这会也没有心思和范闲斗嘴,他走到那装满书籍的马车前,掀开车帘,顿时就有一股墨香传出。
闻着这味道,棠平伸手在书籍上轻轻抚过,最后拿起一册纸质较新的书籍,转头递向跟在一旁的范闲,说道:“这是庄大家为你的诗集,所作的注解。”
一阵清风掠过,范闲一面扯了扯扣得极紧的衣扣,一面接过棠平递来的书册,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跟他……虽然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但那夜……他还会给这些诗写注?”
“他是文人,真正的文学大家。”见范闲在那认真的翻动诗集,棠平这才叹道:“他让我代为道歉,那件事是他心中的遗憾,遗憾没有亲自向你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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