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玉亮已经供出了当初掩埋路彤的具体地点,技术科早就赶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过了三年了,之前和尸体一直埋在地底的床单、凶器等证物是够还在。”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王玉亮当年一定没干什么好事,最起码不比杀人罪小,不然他怎么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掩盖一起杀人案?”蒋天瑜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表了一番看法。
“而且他为什么要留着路彤的那些东西啊?”
要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他也嫁祸不了鸡哥,警方想要将他钉死不知道还要继续浪费多少时间。
祁子昂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异:“他说他是真的喜欢路彤,想留个念想。”
“……”
蒋天瑜短暂的无语了一下,旋即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缠了一个没有头绪的毛线球,而这团毛线却因为刚刚对方的那些话,慢慢的显露出了一个头,能够让所有疑团都回归正轨的毛线头。
祁子昂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用手指轻轻的磨搓了两下握着的手机,结合之前和今天的种种,心头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人跟踪你多久了?”
“你这么紧张现在的室友,就没有想过四年前的路彤会不会和他有关?”
案子查了查去,如今看来,怎么都没能绕出关苗苗的这个圈。
“四年前,他才十六……”蒋天瑜喃喃,接着重重的闭上了眼,不知是不是有一部分原主的情绪在作祟,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假设那晚亮哥真的把路彤扔在了半路……”
十六岁的胡帆个子要比现在矮的多,整个人又瘦又小,十分轻易的就能激发起别人的怜悯之心。
在明知道王玉亮当晚有事不会过来住处找她的情况下,路彤会突发善心把缩在路边的可怜孩子带回去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几率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祁子昂的神情瞬间严肃,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了起来:“你认为你的室友存在危险,是觉得这个跟踪者会嫉妒你们之间的关系较为亲密?那么他在四年前,会不会也因为同样的嫉妒从而对路彤出了手?”
嫉妒吗?
蒋天瑜不确定,那一年胡帆正在读高中,正是人生的关键期。
为了让他能够成功考上大学,不重复自己当年的遗憾,关苗苗在他的身上倾注了相当多的金钱和精力。
若是论亲密,那两年没人能够比得过二人之间的关系。
猛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当时,我知道了路彤的父亲有可能是我的生父,因为这件事,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不是特别的好。”蒋天瑜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逆行,手脚冰凉。
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反应,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胡帆如果真的每天都在跟踪关苗苗的话,以他的聪明,一定能够猜出点什么。
祁子昂同情的瞄了她一眼,随后凝声道:“他觉得路彤的存在才造就了你的不幸,如果路彤死了,你就能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了?”
“所以这个跟踪者自诩为你的保护者。”
咕咚了咽了一口唾沫,蒋天瑜强压着从那股从后脊背窜上来的寒意,咬紧后槽牙再次开了口:“前几天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过火行为,所以和他摊了牌,起先他还试图不停的联系骚扰我,大概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动静了。”
眉间的痕迹慢慢变得深刻,祁子昂开始分析起这名跟踪者的心理:“如果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你的救世主,那么在你们两个之间出现问题的时候,或许会站在他的角度用他的办法试图挽回你。”
蒋天瑜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最近我的生活还算比较顺遂,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除了跟鸡哥借过钱。”
还被鸡哥打过。
“谷宏其公安局在押中,可以先排除。”祁子昂迅速做出了判断。
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双眼,忽而想到了胡帆第一次被她带回这间出租屋的时候。
少年就坐在她现在的这个位置上,默默地将整间屋子都打量了一遍,神情隐约带着不满的抱怨这里条件太差。
而且在她说完目前在KTV上班后,胡帆就忽然提起了四万块钱的事。
“路彤的父母!”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
或许在对方看来,关苗苗在眼下的境地,全都怪路父的病。
他当年杀了路彤,路父却也没有认回关苗苗这个私生女,不仅如此,还在生病的时候拖累了她……
没有犹豫的,祁子昂当即就给陆黎去了一个电话,让其尽快联系路彤父母住处的派出所同僚们过去查看一下老两口的情况。
“还有别人吗?”
辖区派出所预计能够到达路彤父母家的时间在五分钟左右,这段时间总不能干等着,做个更全面的排查分析总是比较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