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说到这件事,辛涯心里就有一股怒火腾起。
十六年来,他还从未如此出丑。那个女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怎么会出了错?
选中拓跋嫣,就是为了有机会抓住那个该死的女人。唯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她。如果可以,最好以陪嫁的名义将她带到惜月,只要离开大漠,他有的是办法逼着她开口说出真相。
听辛涯说得信誓旦旦,辛莫也就不再追问。他素来直爽简单,这些弯弯绕的事情向来都是交给辛涯打理的。这个七弟虽然年纪尚幼,可是智谋却是不凡。平日里为他出谋划策,真真是省了他不少事。
更何况就算是计算失误,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女人都一样,娶哪个也是娶。那个拓跋嫣印象中虽然有些稚气不够妩媚,不过也是眉目娇艳气质高雅,放在后宫不至于看着碍眼,这就够了。
见辛莫不再问,辛涯也就不再多言。倚在窗边看着那高高的围墙,视线仿佛可以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个一再挑衅他的女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且让她再逍遥几日,之后就……
冷哼一声,辛涯愤愤地收回了视线。转头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窗外回廊之中有个侍卫探头探脑。当下眸色微动,转身向着辛莫笑道:“聊了这半晌,真是有些乏了。二哥若是无事,我就先去歇着了。”
“嗯,此番真是辛苦七弟了。待回去之后,我定会向父皇详细呈上此事,请他按功封赏。”辛莫笑着起身,将辛涯送到了门外。
“二哥客气了,能为二哥分忧便足矣,其余的东西,我不在乎。”辛涯笑得坦诚,躬身行了礼,这才转身离去。
待走到无人处,辛涯站定侧耳倾听片刻,见无异状,这才沉声道:“有什么事?”
“方才一个大漠宫女来此,说是她家公主有事相求王爷。”侍卫说完递上一纸信函,施礼之后悄然退去。
辛涯不屑的弯起唇角,心中已经猜到定是哪个参加了宴会的公主对他一见钟情。这种事在惜月便时常发生,想不到来了这里依然未变。待到那带着脂粉香气的信函完全展开之后,辛涯一眼扫过,忽地双眉一挑。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想不到刚刚被他算计的那个公主,竟然看上了他!
“不自量力的蠢货。”辛涯满眼嘲讽,不屑地冷哼道。随手将信函揉成一团正要丢进池中,忽然心意一动,改了主意。
“若是这样做的话,应该更加稳妥吧……”辛涯自语,重新展开信函看了一遍,俊秀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沿着回廊缓步离去。
……
入夜,在孟溪月先前两次翻墙之处,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阴影中,已经不知等待了多久。
抬头焦急的看着墙头,拓跋嫣心如鹿撞,既忐忑又焦急,有着少女私会情郎的羞涩不安,也有着决定命运的决绝和孤注一掷。
在这样的心情纠结下,拓跋嫣只觉得每一刻都过得无比漫长。就在她的勇气即将磨灭的时候,忽然眼前人影闪动,辛涯身着黑衣落在地上,姿势优雅轻捷,拓跋嫣的心跳立刻漏了几拍。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看着夜色下依然难掩满面红晕的拓跋嫣,辛涯柔柔地笑了。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等待着拓跋嫣的回应。
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拓跋嫣呼吸急促,颤抖着伸出手,却在指间刚刚触碰到辛涯掌心的那一刻又缩了回来。
不给拓跋嫣退缩的机会,辛涯眼疾手快在她缩手的刹那一把将她拉住,用力一带便拉进了怀里。附在耳边轻笑一声:“抓住我,别怕”。
说完之后不等拓跋嫣回应,已经运起轻功向前冲去。临到墙角猛地蹬了一下地面,借着惯性两三步便踏过了高高的宫墙。
闭着眼缩在辛涯怀里,拓跋嫣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嗅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一时间只觉身在云端。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就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耳边忽地传来辛涯轻柔的声音:“睁开眼睛吧,我们到了。”
拓跋嫣依言慢慢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明湖如镜,花香阵阵,景致十分迷人。虽然她是这大漠的公主,但从未踏出宫门半步。如今见此美景,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是你大漠国都城最有名气的鸳鸯池,公主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见拓跋嫣惊讶迷茫的神色,辛涯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据说喝下这池中之水,便会遇到白头偕老的伴侣。”
听到辛涯在耳边说话,拓跋嫣这才惊觉自己此时仍被辛涯抱在怀中,当下羞红着脸跳下地来,扭捏着低头摆弄着裙摆,不敢多看辛涯一眼。
“这样站着你会不会辛苦?”没有用本王自称,也没有尊称拓跋嫣公主,辛涯刻意用了这样普通的称呼,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来,到这里坐下慢慢说。”
低着头任由辛涯牵着手走到了池边凉亭里坐下,拓跋嫣垂目敛眉,却忍不住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身边完美如仙般的少年。
月光下,他一如那夜初见般的迷人俊美,只是此刻看来,却又多了几分神秘悠然。只看得拓跋嫣心慌意乱,更加拘谨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