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堂屋门上挂的锦帘就被掀了起来,傅榆带着两个丫鬟含笑迎了出来。
几日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一些,瞧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韩璎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四妹妹!”傅榆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了,摸着也是凉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榆见了韩璎,眼睛有些湿了,抬眼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三哥一眼,就手屈膝行了个礼:“见过三哥三嫂。”
韩璎对着她笑了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晚些时间再详谈。”
一时三人进了铺着厚厚的满地红地毡的堂屋。
崔夫人正端坐在锦榻上,冰雕雪刻一般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薄薄的红唇却紧紧抿着——傅榭与韩氏申时就进了国公府,中间隔了两个时辰,到了戌时才来见她——这不是故意挑战她这国公府主母的权威么?
她抬起下巴看着相携而入的傅榭和韩璎。
半年时间没见,傅榭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形容俊俏玉树临风,与那人年轻时候颇有几分神似,却要更冷峭一些。
而韩氏小圆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瞧着就喜相,而身体更显窈窕丰润,一看就是饱经滋润的模样……。
崔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藏在绣缎衣袖下的手蓦地收紧,恨意填满胸臆。
她脸上却愈发和蔼可亲,看着堂上行礼的傅榭小夫妻俩,笑容堪称慈祥,温声道:“三郎,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须知天地君亲师,不要任性。”
又看向韩璎,笑容更是慈爱:“韩氏既然嫁过来了,须要孝顺长辈顺从丈夫,早日为傅氏诞下子嗣。”
韩璎答了声“是”,眼波流转瞅了傅榭一眼,傅榭也正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想到了出门前的那场绸缪。
韩璎还算镇定,傅榭的脸却一下子红透了,默默牵了韩璎在西边靠墙的锦椅上坐了下来。
众人都不肯说话,惟有墙角放的西洋金自鸣钟“咔咔咔咔”走动着。
一时默然。
傅榭懒得说话,坐在那里发呆。
韩璎是故意不说话,眯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对面傅榆手旁小几上放的美女耸肩瓶,以及瓶里插的那几枝白玉兰。
崔夫人是一见傅榭就生气,可是傅榭又软硬不吃出手狠毒,她吃了他几次明亏暗亏,实在是不想搭理傅榭。
傅榆是被崔夫人压制惯了,在嫡母这里始终是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说话。
欣赏完玉兰花,韩璎又看向傅榭,欣赏起傅榭的美色来。
傅榭被韩璎看得耳朵都红了,垂下眼帘,浓长睫毛微微颤抖……
到了最后,见傅榭和韩璎在她这里很是怡然自得,还开始调】情了,傅夫人终于忍耐不住了,抬手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含笑道:“有些晚了,你们下去吧!”
傅榭带着韩璎和傅榆离开之后,崔夫人气咻咻坐在那里,握拳恨恨地在锦褥上捶了一下。
她的亲信秦嬷嬷走了过来,奉给她一盏燕窝,低声道:“夫人,明日就出手么?”
崔夫人眯着眼睛缓缓道:“再过几日吧!”
用汤匙搅了搅碧瓷盏里的燕窝,她低声道:“这几日且不可打草惊蛇。”
秦嬷嬷恭谨道:“是。奴婢明日就去见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