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沉默后,澜哥儿往阿娘的怀里拱了拱。
一点也不害怕,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观察着床榻外侧的人。
他又软软糯糯的问:“你素谁?”
谢玦一时心塞又心酸,低声回答:“我是你爹爹。”
听到这声“爹爹”,澜哥儿乌黑圆润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疑惑,抬头看向阿娘。
“阿娘,贴贴?”
显然,澜哥儿虽然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了,但到底还是在翁璟妩的努力之下,记得自己还是有个举世无双的爹爹的。
翁璟妩点了头,温柔的说:“他就是阿娘每天都和你说的爹爹呀。”
澜哥儿歪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谢玦,小小声的问:“那你能一个打死个吗?”
谢玦略一思索,理解他说的一个打十个。
想是阿妩说的,看了眼妻子后,又看回他,应:“能,爹爹能一个打十个。”
“那你能篮子汉吗?”
“我是。”
“那你能次好多好的饭吗?”想了想,他抬起他的小手比划了一个脑袋大的圈:“这么多。”
谢玦默了默。
妻子究竟都与他说了他什么?
他点头:“爹爹能吃这么多。”
没完没了的小话痨又问:“那你能顶天吗?”
……
这个他还真不能。
谢玦默默地看向妻子。
翁璟妩憋笑,忙解释:“我的原话是,你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可没说你能顶天,要不然你还是应了吧,不然他不认你。”
闻言,谢玦看回亲儿子,与那双纯真的大眼相视了几息之后,他面不变色的开了口,应:“爹爹也能顶天。”
澜哥儿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翁璟妩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让谢玦顶天,所以温声诱哄道:“爹爹很辛苦的,他每天都不能好好睡觉,也不能好好吃饭,还要被太阳晒,更会被划伤,出血,你就不心疼心疼爹爹?”
听到出血,许是想起自己也被划伤过,小脸蛋顿时一皱,软软的说:“出血血,痛痛。”
她拍了拍他那软弹的小屁股,说:“既然澜哥儿知道会疼,那还不去快抱一抱爹爹,疼一疼爹爹?”
澜哥儿闻言,抬眸看向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陌生爹爹。
他想了想后,也从阿娘的怀中慢腾腾地爬过去。
可不一会,怕他压坏妻子的谢玦却是坐起,把他给抱了过来,放到了身旁。
澜哥儿被抱了抱,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看向爹爹,也就抓着爹爹的袖子站了起来,然后伸出一双小短手抱住了谢玦的胳膊。
一如记忆般,澜哥儿身上的奶香味依旧没有变过。
依旧香香软软的。
不到两岁的澜哥儿像个小大人哄小娃娃一样,也就是别人哄自己那般,轻轻的拍了拍那宽厚的后背,奶声奶气的哄道:“抱抱,不疼,不疼。”
谢玦忽然觉得心底似被澜哥儿软软的小手挠了一下。
便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在这一瞬间被这个不过二十个月左右大的奶娃娃哄得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