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楼下,高子瑜突然拉住窦霓的手,说:“霓霓,我不会再任性了,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窦霓记得高子瑜每次辞职好像都会说这样的话,狼来了说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高子瑜强调是真的。
窦霓附和一句:“对,真的,我信。”听起来更像是哄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觉得,以前这么相处没有问题,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日子不能建立在虚无缥缈的话语里,再也不是晚自习占座位,早自习送早点的时候了。
落实下来,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基础。
窦霓跟在高子瑜身后进了门。
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也开着,可老高在玩手机,王惠真搭着薄毯在沙发上打盹儿,没人关注电视里的内容。
老高解释,王惠真坚持要等高子瑜回家,不肯去床上睡,他劝不动。可高子瑜实在想不通,这年头治安好,他又不去酒色场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王惠真睡眼惺忪的说,因为她是妈,妈妈总会担心儿子的。高子瑜便嘴甜的安慰,世上只有妈妈好,可妈妈年纪大了,也该换他担心,不用王惠真再操劳了。
高子瑜一番话,说的王惠真和老高心花怒放,只觉得高子瑜是世上最出息的孩子。
窦霓仿佛局外人,一句话也插不上。她实在很难把高子瑜和出息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就像璞玉外面总包着层皮壳,看起来和石头没有两样,要是皮壳永远都在,那玉也和石头无异,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窦霓轻手轻脚换了鞋,默默往房间走,高子瑜陪着老两口说了两句话,也准备休息。
可王惠真却没点名道姓,只问起为什么这么晚回家。
高子瑜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说过啦。”
王惠真打着哈欠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外面不安全,哪个好好的人半夜还在外面晃。”
王惠真没压低音量,窦霓听的一清二楚,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起了波澜。高子瑜先回家,遛了钱多多,她不回家所以高子瑜去接她,王惠真的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怪她天黑还不回家?
没错,她一点也不想回这里住,很快她就要搬出去了。
没关系,她可以忍,忍两天忍的风平浪静,她认为值得。
王惠真回房间以后,窦霓才走出卧室洗漱。
高子瑜解释王惠真的行为叫做关心,却丝毫不明白这给窦霓造成了困扰。他觉得既然王惠真出于善意,那么窦霓即便不喜欢,也不能对王惠真发火。
高子瑜总结:“反正我们都要搬出去了,再忍两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