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廷绝对不允许民间使用,民间有窝藏打造铁脊八发弩者视同谋反。所以寻常民间人士连见都不曾见过铁脊八发弩。而这些人竟然用竹木仿制了这种军中利器,
显然是极为熟悉铁脊八发弩的,李重俊也不敢大意,叫道:“阿岚,不要让他们射出箭来!”紫岚答应一声,人到剑到。那些人尚未拉起弩弦,
便被紫岚使出乱披风的剑法杀过来,这种剑法在落雪剑法中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剑招,那些用剑高手甚至不屑于用这种招数,认为乱披风更像是刀法而不是剑法,
完全不符合用剑的要诀,但是在对付那些武功不甚高的江湖混混时,这招却好用之极,剑光闪动间,那些山匪便被杀死大半,余者惊呼着丢下弓弩四散逃命。
那为首恶汉见这三人武功极高,不禁心中大悔,后悔不该来劫这趟道,转头瞧见李重俊站着不动,身后还躲着个女子,以为这两个人不懂武功,
当即便招呼众人围攻李重俊,想要拿住这两个人作为人质。众山匪登时来了精神,分出人手缠住紫岚他们,其余的人大声呼叫着扑上来。
李重俊微微冷笑,低声对阿盼道:“你在我身后不要动,他们伤不着你分毫。”几个人拿着刀剑冲过来,李重俊身形一矮,将身子钻进那人怀里,横肘一挥,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听见惨呼连连,颈中血箭直喷。几个人身子倒在地上。
恶汉一看,不见李重俊如何动作,那几个人竟然已经被割断喉咙,死在当场。
原来李重俊自手筋受伤后,无法使剑。便别出心裁练就了一手肘后藏刀的绝技。紫岚专门为他打造了一副镔铁护腕,将尺余长的短刀刀尖朝后装在护腕上,
平时李重俊穿着广袖长衫,谁也看不出来,用的时候只要横肘一挥,刀刃自然向外削出。其余山匪不明就里。依旧亡命扑上来。李重俊冷笑声中双肘连挥,山匪尽被割喉。
那恶汉竟也有些眼光,瞧出端倪,大呼道:“小心他肘后有刀,大家远离开来,用长枪刺他!”那些还活着的山匪闪身离开,有拿着长枪的匪徒奔过来用长枪乱刺。李重俊脚步远不如往日灵活,
肘后刀又够不着对方,形势立刻陷入被动。恶汉看出便宜。抡着狼牙棒打过来。他的狼牙棒力大招猛,李重俊闪躲不灵。紫岚远处见了不禁大声惊呼,
身后的阿盼见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口里叫道:“你这土匪,我跟你拼了。”说着把石头狠命投过去,那石头正好打在他胸口上。说来也怪,拳头大的石头看似力道不大,竟然将那铁塔般的汉子打得倒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却是打在了他的膻中穴上。那恶汉却也机灵。见势不妙爬起身来竟然自顾自跑了。
山匪群龙无首登时大乱,被紫岚等人趁势一阵掩杀。只有几个人仗着腿脚快才跑进深山,逃脱了性命。乌戈本来还要追进深山,被紫岚劝住了。
众人这一战大获全胜。李重俊对阿盼道谢,阿盼捂着口笑道:“刚才也是害怕急了,这才大着胆子用石头丢他。谁知道竟然打得这样准。倒也不曾想到呢。”众人笑罢收拾行囊继续赶路,李重俊只是对这些人的来历大惑不解。这些人竟然知道铁脊八发弩,还用竹木仿制了。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只好作罢。
将近天黑的时候,那恶汉才敢从密林里钻出来,看看身边只剩下两三个随从。不禁又是惶恐又是暴躁,骂天骂地地叫骂了一回,才垂头丧气地往山下走去。
刚走到半山腰忽听对面山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恶汉大喜,喝道:“想必有赶脚的客商要上山,咱们躲在石头后面,等会来的时候,我们跳出来把骑马的人扑下来,
顺手抢了他出出这口恶气。”那几个手下早已锐气消磨,本不愿意再干这事,可是恶汉凶悍的很,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
等着马蹄声渐响渐近。那恶汉大喝一声从石头后面纵身跃出,扑向当头的一位骑士,那骑士应变极快,当即从马上一抬腿便将恶汉踢出老远,滚到尘土里爬不起来。
等他好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却见面前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为首一人高鼻深目极是剽悍。不禁大呼倒霉!那几个手下也早被擒住了。
那人冷笑道:“出门没看黄历,却遇上狗了。也罢,道爷今日便超度了你!”说罢便要上前,那恶汉知道遇上了高手,哪里还敢再战,转身便要逃走,
那人身材魁梧行动却极灵便,只是一个起落便出手拿住他。单手一拗,便觉得臂骨咯咯欲断,疼的大叫饶命。情急之下瞧见那人群中站着一个中年文士,当即叫道:“宋大人!救命啊!”
那中年文士正是宋之问,宋之问闻听大惊,赶紧道:“铁鳞道长,先别动手。”
铁鳞手上轻轻松了一下,恶汉疼痛稍减。这才说出话来:“宋大人,我是神风子啊!”
原来这恶汉正是神光子手下的神风子,他在神光子手下的时候,宋之问天天跟在张易之、张宗昌身后大进媚词,也见过几面,所以是认得的。
只是这些年他剪径的时候也会碰上高手,所以面上伤疤不断,宋之问却认不出他了。
等宋之问问明白,不禁奇道:“你这厮,别人都道是你已经死了,怎么沦落到此地当盗贼!”神风子哭道:“大人容秉,俺这几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啊。”
原来当年他在衡州抓住朱世天,绑在竹林里等着神光子审讯,不料因为说错一句话便被神光子用毒火折磨,后来李重俊追来救了朱世天,
神光子被打得吐血逃走,神风子知道回去后势必会被神光子毒打泄愤,所以半路上就伙同几个心腹逃走了,他逃出后,便辗转来到益州纠集了一伙亡命之徒在此剪径为生。
这几年来,他总是时运不济,竟然好几次碰上商队随行的高手,以至于被打的遍体伤疤,连旧日的相熟之人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