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守平兴冲冲地进来,却看到有那几个管事的在,便停住了脚步,唤了一声娘。
徐家几位管事的纷纷与守平行礼。
守平摆了摆手,仍是有些抑制不住兴奋,对夫人说道:“娘,今日有许多户人家要卖房与我哩,都是那……”
话未说完,便被容娘打断:“七哥,如今邱庄头有一桩事,看你能否帮上?”容娘的声音清冽如泉水,将守平中的炙热?辍??乩淝小j仄讲唤獾厍屏饲魄褡?罚?智屏饲菩旆蛉恕?p> 邱庄头见状,心知外头的事还是要郎君出面,便将事情捡些要紧的说了。
守平是个热心的,当下便答应。“也没甚么难处,叫卢管事去做便是。”
邱庄头听了便有些犯愁,此事不比寻常,不知卢管事能否做成此事?若是不成,却叫他到哪里再去寻人,便是寻了人怕也迟了!然守平话已出口,人家热心相助,只得谢了。
当下几人离去。
守平方重拾兴致,将房屋之事从头说来。
原来今日七郎出了县学,正欲归家。八斤却眼巴巴地候在县学门口,两眼哭的浮肿。七郎只当被人欺负了,他却抽噎着说是被人打了。
要知八斤虽调皮,却从不是惹祸的主。十来岁的人,身架子都未长全,除了嘴大,其余皆是是瘦小可怜。亏了他有那个心窍,从不去招惹他人,倒也没有吃过亏去。如今做出那副委屈的样子,七郎瞧来,真是又稀罕又心疼。七斤却是袖子一撸,便要八斤带了去寻人打架。
守平忙拉到一旁,叫八斤将事情说清楚。
却又是张炳才那厮!自上次官司失利,他便疯狂买地。城北但凡未卖出之地,他都亲自找上门去,许以高价。有许多人便受此引诱,纷纷答应卖与他。
待到去衙们写好文书画完押,房主找他要剩下的钱时,便百般拖延。纠缠过几次,房主也没了耐心了。他便说要一次付清也可,只价钱便要降一降,直降得比卖与别家便宜许多。房主目瞪口呆,自是不依,于是日日便有人找到张家去要钱。又哪里能近了他的身?
几户已画了押的急的不行,身体弱些的便从此病倒。没奈何,告到官府。官府便说既然已付了定钱,余钱人家自然会付与你的,且等一等吧。
只有两户要着了全额的,那是城里有名的无赖,张家也怕了他们,早早将钱给了,免得麻烦。
那几户没要着的见此,知道他张家吃软怕硬,竟然也想了法子,日日去扰他家。然终究是老实人,做不出来厉害事情,反倒被张家的奴仆打伤两个。
于是其余手中有房的人家再不买张家的账了。不管张家如何引诱,便是摆了现钱在眼前,也绝不松口。谁知道守的住不?
张炳才恼羞成怒,便命了恶仆闲汉日日去那些人家闹。今日拆两处篱笆,明日捉两只鸡,后日掀几片瓦……,纵是那些未卖房的人家都受了池鱼之殃。一时间鸡飞狗跳,趁火打劫的也有,顺带的毛贼都多了许多。
八斤今日恰巧送些吃食回去,见到几个汉子在他家周围游荡,便有些警醒。果然不过两只脚刚进屋,便听到后头屋顶上哗啦啦响动。赶去外头一看,那几个汉子正在戳他家屋顶。
八斤怒极,大骂着捡了石头去扔,倒也仍着了一个,直将他砸的头破血流。那几人猖狂的很,冲进来反将八斤打了一顿,又将他家仅剩的几样家私砸的稀烂,扬长而去。临了,尚威胁他家病秧子爹娘,早日将屋子卖给张家,方可得安宁。
八斤抽搭着讲事情说完。七斤双眼通红,掀了八斤衣裳一瞧,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让人难受得紧。
七斤便要去张家打回来,守平忙按住他。
八斤反劝道:“哥哥,你去了,打不赢的哩!”
七斤气无处发,难受得直撕扯自己的衣裳。
“难道便任人家欺负咱?”
八斤扬起脸,黑眼珠子从浮肿的眼皮底下如小狗般可怜兮兮地看向守平,哽咽道:“郎君,你定要帮帮我们!”
遇到此等不平之事,守平的侠义之心大发:“你说,我定帮你!”
待八斤将话说完,守平与七斤僵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