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黑蚁倾巢而出,如狼似虎地扑向他们俩人,以夺取猎物的魔力为主,最后才将猎物撕碎吞食。大群的黑蚁潮如同一层层黑色的波澜,如此可观的数量岂是牢房里的一方黑蚁。
“黑蚁闻到我们的气味,杀过来了!”长天抡起地下的一条生锈的铁棒,拼命地击溃涌上来的黑蚁,最终难敌黑蚁大军,累得汗流浃背。
“不对!就算是墙上的这些黑蚁,数量也未必这么多……”酷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还不是从外面爬进来的……”长天想也不想就回答,其实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还是保命要紧。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酷比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了长天的手上。
“一条生锈的铁棒,你还有心情问这个啊?”长天的手臂发酸,抬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刺痛的双眼根本没有眨的功夫,干燥且辛酸,稍不留情就会被黑蚁爬上腿上,那种如针刺的感觉并不好受。
“如果说墙壁上有很多小洞通向外面,何不引为己用?天,用铁棒对准墙壁的洞,用尽全力捅进去,然后使出全力拔出来。这堵土墙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酷比手无寸铁,只能连跳带蹦地闪躲并甩掉身上的那些黑蚁,动作滑稽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嘭的一声,墙体稍微震颤了一下,土块逐渐剥落下来,最终露出斑驳的硬块,一层薄如纸的硬块根本无法撼动。倒是硬怪满布一些小洞,而铁棒正好不偏不倚插在其中一个小洞中,卡在其中。
酷比气岔地猛踢了一下那堵硬块墙,噼里啪啦地乱骂了一通。这一着正好引来了驻守牢房的一位白发苍苍的怪老头。他的脸藏在混黑的袍帽中,浑浊的眼睛和阴影融合在一起,好似幽灵在披着长袍飘过来,一点声息都没有。
“小伙子,别折腾了!这些是没用的。”守牢老人无奈地叹息道。
“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要成日守着这个牢房?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长天义愤填膺地握起拳头,额头隐约可见一抹青筋浮现。
守牢老人轻微咳嗽了一声,低了低帽檐,虔诚地把右手放在胸口的部分。很像那些信仰着某种神明的教徒,然而长天不好意思问这个。只见守牢老人摇了摇头,吐了一口浑浊的气,说:“刚刚有个小孩子潜了进来,以为我在睡觉,其实我是故意让他进来的。”
酷比这就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做?”
守牢老人半响未语,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于掌心弄出个暗淡无光的魔法阵,轻轻地将其丢入牢房的地面,那些黑蚁便失去了方向,再也不群攻长天和酷比。再后来就慢慢退回墙壁的防护线。
“告诉我,你……”酷比甚为惊愕,直盯着守牢老人。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就算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村落的秘密。我已经在这里守牢二十年了,从未离开这里半步,倒是见过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被关进来,然后就被送上处刑台,无一生还。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守牢老人语气微弱,看得出他病魔缠身。身体状态并不好。
“怎么会呢?为什么你不逃走?”长天顿觉这太不可思议,这并非难以办得到的事情。
“不是不想逃,而是办不到。我已经逃过上千次了,还是摆脱不了幽灵的诅咒……”守牢老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团暗红色的血液。“要不是我当初贪生拍死,舍弃了同伴,只为求己活命,落得如此下场,生不如死。”
“这……难道原古村落的人们就这样残忍无人性?”酷比顿觉眼前发黑,有说不出的沉重。
“凡是从外面来的人,似乎难逃他们的制裁,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与其这样这样活着,还不如当初一死了之,至少可以图个痛苦。”守牢老人靠着外面一堵墙,倚着身子慢慢坐了下来,左手的拐杖也慢慢滑落在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
“我们看来是要丧身于此了……”长天说了些没底气的话。
“打醒精神!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还有希望。”酷比拍了拍长天的肩膀,露出连黑暗都自愧的灿烂笑容。
守牢老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关进这里的人中,唯一一个如此乐观的人,似乎有些莫名的感触。他抬起眼,很想看清那个男子的脸庞,忽然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决定。“要不我将你们放出去,逃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头。”
长天半疑半信地问道:“真的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酷比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反倒有些在意。“你能让我们使用魔法么?刚刚你似乎使用了魔法……”
一阵阴笑声回荡在牢房阴沉的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再看看守牢老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绯红如邪恶的幽灵,一瞬间穿过铁门,直接飘了进来,张着丑陋难看的手,在空气中划出阴气阵阵的涟漪,吓坏了长天和酷比。
“你……到底是人还是幽灵?”两人不觉地后退几步,惊出了一背的冷汗,还不住地打着冷颤。
“天,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挠着?”酷比身子僵硬化,不敢回头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