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全被晋觅当成了挟制。
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无力无助,仿佛身边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堂堂一个晋氏嫡子,此刻身边竟连一个能听命与他的人都没有!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晋然,晋然!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瓜分了他的一切,还将他逼至如此地步!
等着……等他回京之后,一定要将他加诸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加倍奉还回去!
晋家,勿论嫡庶,只能有他一位公子!
晋觅停止了挣扎怒吼,只暗暗咬牙切齿,面色狰狞至极。
……
“听说没有,今日一早南面大营里好生闹了一场呢——”
午时初,江樱的小厨房里,华常静帮着她择菜的同时,说起了自己听来的消息。
“疯了。”江樱冷笑了一声,吐出了两个字来。
对于晋觅,她已经恶心的无法形容。
世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但她所见所识之中,却没有比这个出身高贵的士族公子更加龌蹉阴毒,且又可恨可悲之人了。
前世便是他,亲手断送了晋大哥的性命。
提及此处,江樱不由想起了晋起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前尘过往。
生来为家族所弃,父母接连遇难,时隔多年被寻回,全心信任之后得来的却是诸般利用欺骗,最后更是被至情至信之人亲手推入绝境。
当初晋起说的轻描淡写,但她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心底处阵阵发寒。
人性到底能有多可怕?
恐怕是她所远远不能想象的吧?
堂堂一个晋家,百年底蕴,士族之首的晋家,谁又能想象的到他们背地里是如何的见不得光。
“可不是疯了么。”华常静也低低地冷笑了两声,满脸鄙夷地说道:“倒不如任由他去了,拦他作何?这种人渣活着也只会给别人添堵,死在路上反倒还能干净些。”
她对晋觅了解的不多,但就凭令溪小苑中。他使计诓骗江樱,将一个女子欺凌逼至险些丧命的境地,这一点,就足够她完全否定一个人的德行了。
江樱不置可否,只将手下菜刀切的飞快,一块老姜很快化作了碎碎的姜末,被装入一侧的小碟子里取用。
华常静也不再提晋觅,转开了话题说道:“晌午石青他们都不在,不用太麻烦,随意炒上几个小菜够咱们几个人吃就成了——”
晋起陪着江樱用罢早饭。便带着宋元驹石青一同出营办事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江浪也跟了过去。
“对了,上午瞧见冬珠了吗?她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吃?”说到吃饭这上头,江樱忽然想到冬珠。
“不说倒将她给忘了。”华常静将手中最后一株菠菜折干净,道:“我去看看吧。”
“也好。”江樱点头。
华常静净了净手。便出去了。
江樱透过案板前开了一扇的窗。往外瞧去。
外间天色湛蓝。白云缓缓浮动,并着整齐的军帐,和远处的青山。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安详,一眼瞧过去,只让人觉得心胸都跟着开阔起来。
方才因想到晋起前世的遭遇而隐隐沉闷的心境,顿时也被驱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