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凌红以前所遇到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么这一次可以说的上是真正的‘大事’,在不知道对方目的的前提下,都不敢妄加判断,而之所以说是‘大事’,因为对方在龙岗区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帮派,清楚点就是混黑社会的。什么是黑社会?稍微懂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和那些地痞用刀棍小打小闹不同,是真正用真枪实弹火拼的势力。而且,并非黑社会就会怕警察,警察也有时候拿他们没辙,如果不把事闹大,警察甚至对这些人束手无策,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对方彼此只能对望的形式,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你,就算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当凌红走进包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狼藉场面,可比起那种场面,她却更震撼:首先是跪在地上的两名服务员,其中一个就是肖玲;其次,从凌红一进来就发现包厢里的人不简单,但是那种气质就是以前那些人所不能比的,更何况包厢门口还站了一个人,就像门神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凌红进来之后门就被关上了。
包厢里的客人一共有九个人,不算外面的,而凌红的目光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因为包厢并不存在什么实际上的上位,无非就是正对着门的可以勉强算得上。那个人,自然是一个男人,外貌并没有什么特殊,相当平凡,他就坐在那里,自然就看不出身高,和大部分人一样穿着西装,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眼神很深、很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双手抵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凌红。
不知道怎么,凌红第一次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你是这里的经理?”开口的男人就是那个静坐着的男人。
“是。”凌红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似乎是看出凌红的紧张,男人说:“放心,我无意找你们麻烦。”
尽管男人这么说,凌红还是紧张,甚至惶恐。
“我以为我的人和你的服务员说的很清楚,”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扬扬下巴,指的说的就是她们,然后才不缓不慢的说:“我知道你们这里是湘菜馆,但我不太吃辣,而且喜欢偏清淡些的,所以我们的人应该有向你们服务员说清楚才对,这些就是左边那位推荐的,但是你看……”
说完男人还摆出一脸为难的模样,确实,摆在桌上的那些菜大多都是比较辛辣的,口味方面自然也比较重,根本就不用尝试也知道,而男人所说的左边,自然是跪在地上的两位,是男人认为的左边,也就是凌红的右边,是负责这间包厢的服务员。
“我感到很抱歉。”凌红只能这么说。
男人摇摇头,淡笑着说:“道歉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无疑找事而已。”
情况摆在眼前,凌红想不认同都不行,哪怕是对方刻意扭曲事实,至于跪在地上的两人,不知道她们是害怕,还是心虚,都没有开口,凌红自然也就不知道答案。
凌红深吸口气,说:“我知道了,那,请问我们该怎么做您才能原谅我们呢?”
凌红说的无比真诚,让感觉不到丝毫敷衍或不服气。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吃饭,我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弄的不愉快不说,到最后还要饿肚子。”男人也很爽快,并没有为难凌红而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在男人说这些话之前,凌红真的很紧张,就怕对方有意刁难,还好,一听男人说完,凌红马上就有了对策,当即就拿出对讲机,呼唤几个服务员来。服务员们先后赶到,虽说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都愣住,好在凌红提醒了她们,都训练有素很快将餐桌清空并收拾干净,随后,不到一二十分钟的时间,端菜生就按凌红的吩咐再次送来一些菜式。
在这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男人看到满桌子的菜式对凌红露出欣赏之色。
“这一桌酒菜就当我们酒楼给各位赔礼,还请大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凌红说话分寸拿捏得当,表示歉意的同时言语中还透露着希望对方下次再来,算是对客人的挽留。
从服务员手中拿过五粮液,开启、倒酒,不多不少刚好酒杯,然后端着托盘,向餐桌走去,由那个说话的男人开始,顺时针方向,给每个人面前都放置了一杯。然后回到一旁的消毒柜前,再次取出三个杯子,分别满上。凌红的这一切,男人都看在眼里,对她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次提高不少好感。
凌红径自取出一杯酒,面朝在座的人,道:“这一杯,由我代表我们酒楼敬各位,向各位表示歉意。”
说完,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回到中间的男人身上,然后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将杯子倒过来,以示诚意,面上仍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好像不是在喝酒或是道歉,而只是在与好朋友之间的喝酒谈笑。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红再次倒上一杯,和第一次一样,面朝众人,道:“这一杯,我代我们的两位服务员向各位道歉,她们的过失就是我的过失,这一点我不会推辞,所以,还请各位别放在心上,我用这杯水酒向各位赔礼道歉。”
说完,又是一杯下肚,尽管这些人平日里经过不少风浪的人,还是对凌红这种豪气和镇定自若的态度多少动摇了。
再次满上一杯,重复前两次的做法,凌红说:“这一杯,就当是我为欢迎各位的到来,表示欢迎,希望各位能够吃的尽兴,喝的也尽兴,今天的水酒又我们来请,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客气。”
话音落下,凌红再次一饮而尽,连续三杯、满满的烈酒就被她这么一口气喝下肚里,就是在做的男人也都看了有些敬佩,尽管凌红是在酒楼工作,但就是她的这种举止大方的行为和态度也令人刮目相看。
良久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
“抱歉,失礼了,我是这里的副总经理,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