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种狐媚子,”杨夫人疑心应小蝉将勾引自家老爷,也暗暗地攥了一把汗,“趁早发落的好。”
“早该如此了,她生得此种相貌,本就留不得,她既喜欢勾引爷们儿,教坊司才是正经去处。只是那地方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不知她这么风骚,去了能撑过几日……”
众人窃笑起来,以为不耻。
连煜起身,众人本以为他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当众呵斥应小蝉,只是谁也不曾料到,他在维护这女子。
“她是我的妾室,她的去处,由我决定,任何人不能替我做主。”连煜说。
杨羽闷哼一声:“连世子真拉得下连,这女人背地里不知勾搭多少人。”
连煜看了杨羽一眼,杨羽忽地感受到了压迫,这与他同岁的人,身上不知背负了多少人命,那种对力量的掌控,绝非杨羽能对抗的。
“她是我的人,轮不到旁的人来指手画脚。”
连煜的一句话掷地有声,他知在场众人对这件事的隐情毫不关心,他们只是想贬低、羞辱应小蝉,但他绝不让他们如意。
“连某有事,先行离开。”
连煜说完,大步走到应小蝉面前去,向她伸出一只手。
应小蝉何其感激,如此情境,他还愿意相信自己,愿意袒护自己,此举几乎是与整个大楚有头有脸的人为敌。
连煜向她伸过来的手丝毫没有犹豫,坚定而有力。
只是应小蝉自己却不敢了,她不敢去把手搭在连煜的手上,那会令其他人嘲笑他,会令他蒙羞,她自己爬起来就好了。
连煜却不肯,他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扶起,目光对上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避。
背后嘘声一片,只是连煜并不理睬。
应小蝉想要将手抽回去,他却是坚决地不肯。
“走吧,我们回家。”
应小蝉被他拉着,从容地在众人目光下离去,若只有她一人,她一定怕得要死,可连煜在她身边,她便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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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着离开的应小蝉和连煜,心里都只觉得惋惜,连煜虽然杀名在外,可到底是也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沾上了北燕人之后,却越发地看不懂他行事了。
众人笑声一片,将应小蝉当做茶余谈资。
只是杨羽心下有几分不安,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宇文琒,他见宇文琒似乎在低头嗅着衣袖上的香气,模样甚是痴迷。
但杨羽又不愿真的往那方面去想。
宇文琒也注意到杨羽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一笑:“你我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谈的,但说无妨。”
杨羽叫宇文琒同自己一起假装离席,随后二人走到偏僻处,确定四下无人了,杨羽才揪住宇文琒的领子。
“你不会,你不会……你不会当真爱上了那个北燕公主吧?”
宇文琒喝了几杯,有几分醉意,听见杨羽如此质问,也不反驳,只是自嘲地笑起来。
杨羽一拳砸了过去,望见宇文琒扭曲的面容,他心里又怎会不痛。
“宇文兄,你一向是我的榜样。只是你为何堕落至此?不仅迷恋上北燕女子的容貌,甚至还想强迫她。在众人面前撒谎,你还是我认识的君子吗?”
宇文琒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痛苦?不知为何,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女子的身影,我无意恋慕她,心却在作祟,一想到她,我便如入火炉一般,浑身战栗。”
杨羽见他痛苦不已,心中也是自责,身为朋友竟然没有早一点发现,令宇文琒一人独自承受了许多。
“今日之事,我后悔不已,若你要告发我,我绝无二话。”
杨羽却冷静下来:“宇文兄,你既已明白,我便放心。此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讲,也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犯。”
宇文琒见杨羽信了他,脸上的伪装才渐渐地放下。
“我们一同离席,若又一同返回,恐遭人怀疑,我先返回,你稍候片刻再回。”杨羽说。
望着杨羽的背影,宇文琒再也绷不住了,缓缓地靠着柱子坐下去,该死,怎么会叫杨羽看出来!幸好那小子承诺不会说出去。
不过,叫他放下对应小蝉的执念,他做得到吗?
怀抱中那种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的香味还残存着,宇文琒止不住地想起将她强行搂入怀中时她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