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那边韩墨羽深深陷入了回忆,这边千屈是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当千屈说不会和表弟在一起时,宁骆峰和禄蓉的神色就万分不满了。他们一直认定的事,怎么可能因女儿的一个“不”字就改变呢。
“麟小子这么好,你还挑剔什么!是不是又犯大小姐的脾气了?你这性子,我还就不信扳不过来!”宁老爷是谁啊,他怎么可能由着千屈的决定,这些天相处,他认定禄麟是自己的女婿了。
眼看着宁骆峰要动用家法,禄蓉连忙阻拦道:“唉,你先别急。小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千屈的事?”
还好有宁母这副调和剂,否则宁家真的难免天天乌烟瘴气,因为千屈和宁老爷针尖对麦芒的戏,经常性地上演。
禄麟这回可以说被千屈伤透了,他自然没心情去帮千屈揽什么过错,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一旁的千屈却垮了脸色,声音略带哭腔,“母亲,他居然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我亲眼目睹,都照下来了!”
此话一出,几人都变了脸色。
想起女儿这些天一直为宁家奔波,今天难得回家还被自己斥责,宁老爷心里很是自我谴责,马上又把矛头转向了禄麟,厉声质问:“你这混账!怎么好意思辜负我女儿?”
禄麟张着嘴,哑口无言。他想说,叫宁千屈拿出证据,但是心里却冰凉得连辩解的话都不想讲了。
他觉得自己太傻、太没有眼界,才会看错了人。表姐不是温顺的兔子,她该是头狼才对!
禄蓉不知该怎么缓和现在僵住的局面,她心疼女儿受委屈,又不相信老实的侄子会做这种事,两边为难。
最后,还是千屈打破了僵局,她努力忽视表弟受伤的神情,拉过其手,神情真挚而大度,“表弟,我们以后就只做姐弟吧,好好对那个女孩,表姐不生你气。”
看着女儿都发话了,禄蓉和宁骆峰也不好再逼问下去,摇头叹息地回了卧室。
禄麟的心情五味杂陈,他呆呆地任由千屈领着上楼,随后用力甩开了那柔软的手。
“现在小姨和姨夫也看不到了,你装够了没!”
被禄麟脸上的厌恶所刺痛,千屈多想告诉这个表弟,如果不装她就没办法找到记忆,如果不装她就没法儿在这个家待下去,如果不装她就没有事业可言……
在现实面前每个人都会渐渐成熟,被黑暗所侵染,唯一能做的就是内心清明、外在随波逐流,她不信禄麟能永远那么单纯。
可惜,这些矫情的解释反而像是在找借口,还不如不说。她很清楚,从那句栽赃的话出口以后,表弟就将永远疏离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是装了,你敢说你在我面前毫无掩饰吗?”千屈神色慵懒,那双目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凑近禄麟,秀气的鼻子吸了吸,笑容灿烂地夸赞道:“勿忘我的花香真是令人陶醉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对,勿忘我是没香味的,莫笙说……”当禄麟意识到千屈在故意套他话时,已经晚了。
“莫笙”这个名字一出,两人间的气氛顿时陷入沉寂。
千屈心中暗自揣测:按小笙的脾性,她不可能会让陌生男子进她的花园,如此看来,她只怕对表弟动了心呢。
她站正了身体,神色倨傲,毫不留情地挑明:“你没有怎么和其他女子相处过,自然就认定了我。但那不过是因为我的性格和你胃口,可惜从前你所认识的宁千屈,表现出的都是假象,是不存在的,表弟就此忘掉吧。”
看到禄麟目光中的呆滞,千屈好心提点了一句,“尽管你和莫笙才初次相识,但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亲密得有些过分了?”她虽然不爱这个表弟,却把他当做弟弟来疼。
看到禄麟想要开口解释,千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冲着后面摆手道:“别急着否认,时间会证明一切。莫笙的确是个好女孩,可她比你想象的强大。你最好先看清她,再去决定要不要接近。”省得又如我今日伤你这般,痛彻心扉。
门“嘭”地关上,千屈最后难免偏心表弟,给了他至关重要的提醒。
禄麟不置可否地对着空荡的楼道点头,他已经被骗过一次了,怎么可能还犯同样的错误?莫非,自己也要变得和宁千屈那般做作,才能生存下来吗?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回房间。
莫笙,那么神秘的一个女子,以至于表姐都发出了警告,他还要不要继续和其做朋友呢?
千屈倚在门后,身子顺着门滑坐到地上。她今天做的事的确过于绝情,表弟又那么正直,那么迷恋自己,那颗玻璃心不知碎成了什么样了。莫笙,可以让他痊愈吗?还是说,她会让他更加痛苦?
千屈知道自己不该再管表弟的事了,他们以后必须保持距离,断就要断得干脆。